中國人爆料：幽靈比賽比假球更無恥
事先聲明，我是一字不落的看完了球商APP駐比利時工作室提供的關于2014-15賽季的歐洲假球報告 47頁干貨：2014-15賽季歐洲假球反省，這個內容很詳實的介紹了關于歐洲過去的賽季涉及假球的萬象。不得不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尤其是看到國際足聯最近的一片混亂，頓時覺得中國的假球那都不是事兒了。
那么言歸正傳，看完這篇47頁的假球報告，我最揪心的事情就是關于球商APP中提到的涉及“幽靈比賽”的部分，我本人作為一個常年的彩票愛好者，對于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實事求是地說，隨著不法分子們漸漸意識到，和收買球員相比，制造一場根本不存在的比賽更利于他們操縱“比賽”結果，“幽靈比賽”近來成了假球界的熱點話題。比如，利記博彩公司在最近的一場友誼賽前接到某地下機構押下重注，賭斯盧茨基隊以2比1戰勝同樣來自白俄羅斯的索利爾斯克礦工——盡管這場比賽根本沒有進行。
這場比賽實際上并不存在，球場空無一人
假球和幽靈比賽是兩碼事
首先需要澄清的是：不法分子為了騙取博彩業及其客戶資金，采取了腐敗、非法的活動，而“幽靈比賽”本質上和這些活動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但“幽靈比賽”和“假比賽”嚴格來說不一樣，因為“假比賽”中仍會有兩隊球員在場地上交鋒，只是這些球員并不是他們所代表俱樂部的球員?！坝撵`比賽”之所以得此“美名”，原因其實很簡單：它們根本不存在。綠茵場上沒有球員、沒有裁判、沒有替補、沒有教練，當然看臺上也沒有觀眾。這兩支“參賽球隊”的所在地則與接收這場比賽報道的城市隔了千山萬水。
那么，我們就此再來看球商APP中提到的關于2014-15賽季前的那場友誼賽，由葡萄牙弗雷蒙德和龐費拉迪亞的比賽，這就不算是“幽靈比賽”，因為比賽的現場有兩個青年隊，雖然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扮演的角色，但他們踢球的過程被如實的記錄為弗雷蒙德VS龐費拉迪亞，這意味著這場比賽是存在的，只不過是一場“假比賽”。這是一場真人足球賽，只不過球員們并非出自上述兩家俱樂部?？梢哉f，“假比賽”和“幽靈比賽”向我們展示了不法分子正在不斷地創新，從而調整他們的作案手段來迷惑博彩市場，干擾相關法律實施。
看起來，記錄了這些沒有進行的信息帶來了煩擾，受其影響的體育項目絕不止足球一家。我還聽說了一件賽馬耐力賽的丑聞：賽事主管部門的比賽記錄遭篡改，數場沒有進行的比賽數據也被囊括在內。目前尚不明確這場被指控的欺詐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毫無疑問這幾場“幽靈比賽”與賭博有關。
我熟悉的朋友把“幽靈比賽”稱作足球面臨的新災難，這種現象和“標準的”博彩詐騙式假球處在不同的維度。在2011年經證實的此類案例只有寥寥數起，但多場國際友誼賽都被指控為“幽靈比賽”，從此歐洲的這類疑案屢見不鮮。然而，標準的假球和“幽靈比賽”有著重要的聯系，如果不對這些聯系加以限制，那么“幽靈比賽”帶來的問題會愈演愈烈。當然，那些錢財被騙的賭徒和莊家，以及那些名聲陷入泥潭的俱樂部可以輕而易舉地推翻任何關于“幽靈比賽并無任何危害”的論點。那些以此行騙的人必然會用所得非法資金來支持其他類型的犯罪和后續的博彩詐騙。
我聽說，歐洲有一位叫杰克·馬什的司法人員已經從事了十年的反腐工作，并參與了數次涉及體育公正的調查。他仔細研究了“幽靈比賽”這一新現象，試圖提出辦法遏制這種現象帶來的威脅。
幽靈比賽是如何產生的
我在歐洲生活的幾年，經常接觸博彩公司的操盤。我們都知道國外的很多比賽涉獵到第四級別賽事，這意味著大部分賽事都無法通過視頻直播觀看，類似于Sportrada（體育雷達）的數據博彩機構會用雷達引導按時比賽的進攻趨勢、防守趨勢、危險球等。當我回到中國，發現大部分賭徒壓根不知道這個數據的來源。其實當缺少電視直播或視頻信號覆蓋時，博彩公司雇了博彩偵察員（按照球商APP的說法就是球商爆料員，我也是其中一員）在比賽期間活躍于場邊，通過紙筆、電腦或者手機事實記錄報道比賽中的關鍵信息，例如角球，紅黃牌，跑動指向，他們以肉眼和速記模式迅速向操盤公司匯報所看到的直擊過程，接著莊家就可以在比賽開始后調整賠率。
大部分國外彩民都關注滾球，而滾球的一個重要數據來源就是現場爆料員提供的他們目測的數據演變的數據雷達圖。
上述的模式看起來極為山寨，但事實上就是目前全世界最科學的博彩公司也得如此操作的關鍵?；蛟S在其他金融服務業從業人員或是非博彩業工作者看來，這樣的做法簡直難以置信，但是很多低級別比賽的信息的確只靠一個低薪的博彩偵察員來播報，而博彩公司也會據此開出賠率。對外行而言，這可能看起來像博彩公司把自己的生意和品牌委托給一個分包商來打理，而這個分包商并沒有明確的公司管理權或工作保障，他的個人背景可能也只通過了粗略的審查。實際上，這個處在行業前端的人并不算真正了解彩票，他們有的是球迷，有的是普通的彩票愛好者，有的就是有足夠的麻利手腳，有的則是為了混口飯吃……但奧妙在于，所以比賽的信息恰恰來自這幫人提供的現場數據產生出美妙的雷達大數據出現在彩民面前，很多彩民則根據這些模擬的雷達數據做出關于滾球投注的冒失決定。
根據我所了解的信息，目前全世界每一場比賽都會有多位爆料員現場分工記錄不同的賽事數據，例如某些人記錄紅黃牌，某些人記錄進攻，某些人記錄防守，某些人記錄角球……而非常有趣的是，他們當中的大部分都來自中國，這些人全是一些分布在世界不同國家的華人、非法移民或者留學生。我在歐洲多個國家的中國留學生朋友，上至歐洲北部的瑞典，下至南部的希臘，都有龐大的華人爆料線，我認識的人數超過70個中國人，這還只是一個很小的部分，我們經常利用whatsapp或者是skype交流分享一些經驗。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們中間也有人因為收黑錢故意錯報和誤報遭致殺身之禍，這方面的事情在海外留學生也是常見的，大家可以百度一下，我這里就不多說了。
說了上面這么多，大家可能還不明白和幽靈比賽有什么關系。其實，真正的關系就在于這些比賽需要兩個重要的角色，一個是沒有比賽直播的環境，另外一個就是爆料員。
我們可以設想，當規范化的博彩公司接到爆料員虛構的比賽時，本著相互信任的關系，博彩公司確信他們的爆料員提供的是真實和實時的信息，但很可能他們不知道得到的信息完全是子虛烏有。
不要驚奇，即便是互聯網發達的今天，世界各國依然有很多地方的比賽你是壓根看不到直播甚至現場關注的。例如我們家鄉進行的一場農村運動會，場外就三個人，根本沒有人會關注，但很可能這就是一場換算到歐洲足夠去吸引賭徒投注的比賽。更夸張的說，如果這場比賽壓根就不存在呢？博彩公司并不能第一時間到現場求證，于是只能安排當地的爆料員，這個爆料員一旦和違法當地社會勾結，就可以向博彩公司虛構一場比賽的過程，那么很自然的，幽靈比賽就這么出現了。這個事情大家可以到球商APP觀看那份PDF的47頁干貨報告，里面都描述的很清楚了。
罪魁禍首就是現場
事實上，“幽靈比賽”所得投注金額和整個市場所涉金額相比，簡直如同滄海一粟，難以被發現，因而這種方式成為了更加誘人的犯罪手段。不法分子會尋找新地區的軟肋，并且他們似乎相信自己已經找到了博彩數據模型的軟肋，這種模型依賴于入不敷出的博彩偵察員提供每分每秒的信息。也許“幽靈比賽”以一種比常規假球更赤裸裸的方式，展示了他們是如何暴露體育博彩的缺點，并從中牟利。
現在的“幽靈比賽”詐騙主要涉及東歐不法分子借助各種犯罪手段操縱、利用東南亞博彩市場。國際體育安全中心意識到：在數年間，一些現在和以前的博彩偵察員已經參與了不少可疑的行動，如故意篡改或是延遲關于進球、任意球、角球和常規進攻的報道。帶有欺詐性的偵察行動，比如延遲30秒播報進球，能讓他們的幫兇或是操盤手占得先機，在市場的其他行為體了解比賽情況之前下注，以此有效地利用內部信息獲利。現實中，這樣的運作是輕而易舉的。
我在中國認識的一個了解此行業最深的人莫過于老委鬼，據他所透露，爆料員必須如實的匯報比賽信息，因為這些信息不僅是基于職業道德，更重要的是愛好即工作，如果純粹是為了謀生，那么就很容易出賣自己的良心。
由于這個行業的素質層次不齊，有的徇私舞弊的偵察員也在招募其他偵察員一起從事欺詐活動，這就等于一場丹麥業余聯賽，很可能現場的5個爆料員早就串通一氣，向博彩公司匯報虛假的數據。去年，中東和歐洲都出現了涉及偵察員的問題，國際體育安全中心也在14年底獲悉多場比賽的報道被延遲。國際體育安全中心還發現，部分同“幽靈比賽”有牽連的前偵察員也和臭名昭著的新加坡假球人員有交集。
那么偵察員是如何被卷入這種活動中的呢？通常，偵察員是被那些企圖控制他們的不法分子收買了，有時這些不法分子還會用上各種形式的恐嚇、威脅，逼他們就范。也可能是機緣巧合，一些前偵察員發現自己有著得天獨厚優勢來影響莊家，并將它和犯罪動機結合在了一起。
一般情況下，一個偵察員每播報一場比賽可以從博彩數據提供方那兒掙得50歐元，而不法分子有可能付給偵察員300～500歐元來延遲播報進球。據了解，受不法分子控制的偵察員
也會發起此類活動并招募成員來組建他們自己的偵察網絡。近三年來，偵察員和不法分子或互相控制，或狼狽為奸，在諸如延遲播報的騙局以外，他們似乎已經拓展了新的業務，轉而投身于“幽靈比賽”。他們已經掌握了謊報比賽信息的技能，從賽前提要到賽事報道（如球隊新聞），再到賽場直擊，以及賽后的數據統計，甚至新聞發布會的相關報道——這項技能最終被發展成一種謊報整場比賽的協同運作模式。
著名體育記者宋承良在2009年的報道中透露中國留學生在海外的爆料生涯。
幽靈比賽起源于亞洲
我知道球商APP 有大量優秀的內幕爆料員，但這個行業不可能都是如此高尚，的確有很多人就在從事下三濫的勾當。據我所了解，世界上第一場被認定的“幽靈比賽”是不法分子為在博彩市場獲利而設置的。這場所謂的比賽在2012年1月16日進行，由土庫曼斯坦U21足球隊對陣馬爾代夫U21足球隊，最終土庫曼斯坦隊以3比2勝出。提供博彩數據服務的新加坡足球即時信息公司有一名爆料員負責在現場監視這場比賽，這名偵察員指出：這場比賽根本沒有進行。調查顯示無論是馬爾代夫足協，還是土庫曼斯坦足協，亦或馬來西亞足協，都對這場國際友誼賽毫不知情。而該公司的另一位偵察員卻聲稱這場比賽確有其事的發生，他相信對陣雙方是馬爾代夫U21和土庫曼斯坦U21。這件事被上報至馬來西亞皇家警署以尋求更深入的調查，但時至今日沒有任何報道進一步提供相關信息。瞧瞧，還是我們亞洲人最能耐，能夠虛構比賽并最終讓全世界知道“幽靈比賽”的可怕，并很快席卷世界。
2014年，國際體育安全中心審查了一系列報道，這些報道涉及一場2014年1月29日于亞美尼亞進行的友誼賽，對陣雙方為烏利塞斯·埃里溫FC和卡拉巴赫FC，比賽結果是埃里溫FC以0比2告負。有關線人和兩家俱樂部進行溝通后確認：這兩支隊伍都于當日安排了訓練營，但分別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且兩地相距300公里，因而他們并沒有參加這場友誼賽。在賽前
造勢階段，這場比賽被公布其中一家俱樂部的官方網站上。實際上這個網站是假的，它由一個之前受雇的博彩偵察員所建。很顯然，為了制造一場不存在的比賽，黑社會也得弄明白高科技。
賽前博彩市場并未出現任何可疑現象（如普遍不看好烏利塞斯隊），同時很難驗證是否真的存在一個即時博彩市場。此外，人們也不容易查明地下機構是否在賽前下了重注。由此可見，這場比賽并未進行的事實揭示了那些網絡直播操縱者的不良居心——他們很有可能試圖利用自己的內部消息在博彩市場牟利。而博彩市場并無可疑活動則說明：這是一次失敗的嘗試，或者說這次犯罪嘗試在地理上高度局限于本地。
2015年2月，另一場媒體報道的“幽靈比賽”浮出水面，比賽雙方是兩支白俄羅斯的球隊：斯魯特斯克薩克隊和沙赫蒂爾隊；據稱，這場比賽在2月3日于明斯克進行。賽后的文字報道是如此描述的：剛升入白俄羅斯超級聯賽的斯魯特斯克薩克隊在80多分鐘的時間和對手0比0保持很好的防守事態，但驚奇的事情發生在最后的幾分鐘，首先是弱小的升班馬斯魯特斯克薩克隊在89分鐘被對手沙赫蒂爾打入一球，但很快，在補時階段，弱小的斯魯特斯克薩克隊梅開二度，以不可思議的方式上演大逆襲獲勝。
沙赫蒂爾俱樂部隨后發表聲明指出，俱樂部官網遭到黑客攻擊，因為這樣的文字賽況壓根不存在真實的比賽中，他們也不承認有這樣的比賽發生，官網之前關于這場比賽的文字報道是黑客撰寫的，和俱樂部無關。同一時間，斯魯特斯克薩可隊也公開宣布他們對這場比賽一無所知；而線上公布比賽結果的網站證實了該隊在2月1日進行了上一場比賽，這與2月3日的比賽只相隔了兩天。利記和Bet365都接到了大量不明用戶押了這場“幽靈比賽”，人們相信這兩家公司一直進行正常的交易，直到這場比賽被宣布結束。盡管利記公司對這場比賽存有疑慮，但一封據稱來自斯魯特斯克薩可俱樂部的郵件，以及沙赫蒂爾俱樂部官網上的錯誤賽事報道，令利記這家東南亞的優秀博彩公司損失慘重，他們被有預謀的投注團伙通過多個下注賬戶獲得巨大的不法收入。
博彩公司最怕的就是假球和幽靈比賽，SBO這樣的博彩公司，最終也在幽靈比賽中損失慘重。
由于上述兩家白俄羅斯俱樂部都否認參與了這場賽事，白俄羅斯足協也將這個案子上報了警察和歐足聯。但利記派彩之后，試圖找回這筆錢的匯款地址時，這些下注用戶都很快的變現之后將自己的賬戶關停。
幽靈喜歡友誼賽
“幽靈比賽”有許多共同特點，我們在球商APP的47頁報告中其實也發現了，最近博彩界的假球新趨勢就是友誼賽的各種虛構。那些“幽靈比賽”的組織者往往偏愛友誼賽，國際體育安全中心在標準假球案中發現了類似的情況。和假球一樣，原因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參賽球隊來自低級別聯賽，就是比賽本身并未獲得太多關注，但這樣的賽事又能在博彩市場上創造收益。
在數字時代，不法分子們的欺詐手段變得更為多樣化，他們現在會利用博彩公司本身的設備缺陷和運行障礙來對付博彩公司。在他們看來，這種方式比安排假球要省力得多，同時開銷大大降低，更容易操作，被發現的風險也極大程度上減小了。只要能讓莊家花錢，那么不法分子們的收益仍是相當可觀的。
據報道，“幽靈比賽”經常出現賽場變動，這對于莊家和權威足球機構而言，是一種早期的警示信號。白俄羅斯幽靈比賽事件就有這樣的特點，在開賽前的最后時刻，有報道稱賽場換到了另外一個與原定地點隔了不少距離的地方。這意味著按原計劃要去現場報道的合法博彩偵察員，由于交通原因，決定不去現場了——于是創造了這場比賽的欺詐分子們有效地排除了這場比賽被其他爆料員報道的可能，壟斷了對賽場內“秘密行動”的報道權。最終，正如上文所示，“幽靈比賽”最常見的特點便是那些前任博彩偵察員們如今利用“專業才能”牟取非法利益。
“幽靈比賽”及其所代表的詐騙方式揭示了國際體育博彩系統的功能障礙與高度脆弱性，這兩點都容易被利用。尤其是在東南亞以外的地區，大多數體育博彩活動是合法且不受政府約束。同時，在部分地區（如東歐），博彩活動又被腐敗的系統、徇私舞弊的偵察員以及不法分子所操縱。很顯然，在高度管制下的歐洲博彩市場，即便涉及一些歐洲的球隊，不法分子仍然可以越過規章制度來實施騙局。
在確立具有可執行性且公正、透明的全球體育博彩標準之前，不法分子與投機者將會繼續腐蝕現有系統，為“幽靈比賽”而設的賭局將不受約束的持續進行，而體育也將不斷淪為受害者。任何形式的全球標準都應包含建立強有力規章制度的可能性，這些規章制度主要是針對博彩信息與數據的搜集方式，以及信息和數據在各個利益攸關方（包括莊家和權
威足球機構）間交換的方式。
也許博彩業可以審視一下本行業信息和情報的流通方式，從而進一步保護自己和客戶。雇傭偵察員時的商業信譽評估就有待增強，對于偵察員活動的監察也應被完善。上述措施的落實都需要花錢，但它們呈現了一種長期的解決方案，這與現實中短期的玩忽職守截然不同。
這樣的努力也是為了營造對不法分子“人人喊打”的環境，那么他們便不敢安排博彩虛假比賽騙局，因為他們知道這么做會給自己招致惡果。然而，如果現有系統的缺陷繼續存在，并且有人愿意去利用它們，那么“幽靈比賽”帶來的問題仍然存在，沒有一個國家或司法管轄區能幸免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