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一帆歐洲杯日志（三）：別拿生魚片不當料理

對我這種中氣足，說話不累的人而言，視頻直播是件有趣不費力的事。某個角度來說，像我們這種非專業人員，用非專業設備進行直播，內容可能顯得太樸素，甚至粗糙。應當落實在紙面上的專業內容跟不上互動的節奏，不如說段子逗樂來得實際。老派媒體工作者，包括傳統電視媒體多少有些看不上舉著手機直播的所謂“記者”，覺得這種形式不嚴肅。看怎么說，大眾喜歡接地氣、原生態的東西。原生態不一定粗糙，也看怎么處理，總不能說Sashimi不是料理。

很少能享受到媒體餐飲的某人在玩命補償以往的損失。

跟了兩天葡萄牙隊的訓練，個人感覺大賽跟隊沒什么“趣味性”。日常新聞發布會只有一名球員參加，比賽前后或有2名。不論記者怎樣啟發、引誘，得到的回答都是“修正版”的。何況媒體在問題的創意方面也有局限性，不能問得太出格，否則不但達不到預期效果，還會被媒體負責人“拉黑”。活躍氣氛這種事由某些與比賽關系不大的人負責。比如昨晚與國家隊共進晚宴的葡萄牙總統雷貝洛·德索薩就說：“安東尼奧·科斯塔（政府總理）和費爾南多·桑托斯（主帥）代表兩個極端啊。這會讓國家分裂的！總理過分樂觀。主教練又太保守，原本我們能22比0，他非說爭取贏20個。我只好在兩人中間搞一下平衡。”有趣吧？大人物自覺自愿最重要。晚宴并未對媒體開放，可能是怕我這種“比西方記者跑得還快”的人出來攪局。

在罐頭新聞的手工作坊，拿手機直播顯得太過生猛粗糙。

開放的15分鐘訓練讓媒體能夠隔空拍一拍球員，雙方沒有互動，目的只是讓大家在電視畫面和圖片中露露臉。當然，媒體當然也能借訓練情況發現一些問題，然后就是假設、求證和證實等等一番操作。比如今天，夸雷斯馬沒來訓練，大家就聊開了。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有無備選？這本是直播觀眾最關心的環節，因為能看見C羅。可惜從看臺到C羅的距離，差著一個至少200X的鏡頭，觀眾只能模模糊糊看見個黑影。就此滿足的觀眾是極少數，大多數都覺得這直播是標題黨，內容無聊。我也覺得是。大賽期間各隊都是集訓狀態，不比在俱樂部時那樣自由。媒體基本沒有專訪機會，能報的都是大路貨。像葡萄牙這種允許甚至有些鼓勵媒體多拍、多問、多寫的足協還是少數。我的同事們，即便再資深的跟隊記者也沒特權，不讓拍就是不讓拍。

所以這種情況，觀眾取消我的圓鼻頭和發際線，我倒也覺得挺正常。如果拍不到什么真正有意思的東西，說的話題大多數人都沒興趣——因為大家想看C羅或者美女——給你看我這張大臉當然會被人吐槽。換我是觀眾，我連點都不點開。這時候就得想想辦法啊……郭德綱說自己沒出名時，在劇場外邊唱快板，呱唧一天也沒幾個人。我雖然也覺得改行當網紅不對自己的路子，但既然做，哪怕是兼職也得摸清行市。賣弄口才，自嘲一下，如果能娛樂大眾也未嘗不可。我觀察了下，直播界還是臉重要，長得不美就得努力捯飭（北方方言：打扮），捯飭不出來就看長得有沒有特點。人說我長得像王大治，那我就借王大治的光吧。直播鏡頭一開，這邊就沒有專業記者了，只有播客。

等在大門外的球迷明知道很難見到偶像，仍冒雨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