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沃頓第二到入獄毒販 墮落天使斯威夫特期待重生
在NBA世界里，斯威夫特（Swift）這個姓氏并不是大家族，如果不算只在ABA聯賽效力過的斯奇特·斯威夫特（1969-74年），迄今只有兩個斯威夫特出現在NBA賽場上。斯特羅邁爾·斯威夫特，2000年榜眼秀，身體素質驚人的大前鋒，但除暴力扣籃外其他技術乏善可陳。如果不是2005-06賽季轉會火箭與姚明做了一年隊友，記得他的中國球迷恐怕沒有多少。2008-09賽季結束后，當時還不到30歲的斯特羅邁爾就再沒有得到NBA球隊的合同。2009-10賽季他來到CBA山東隊淘金，但返美后因四個月內先后因私闖民宅和跟蹤前女友兩次被警察抓捕，職業生涯就此斷送。
而另一個斯威夫特，就是我們本文的主人公羅伯特·斯威夫特，2004年12號秀。他的NBA生涯比斯特羅邁爾·斯威夫特更短暫，表現更糟糕；而在場外，他惹出的麻煩也大得多……
幫助特里格保管毒品收拾房間，是這位前NBA樂透秀的“工作”，而回報不過是能夠免費睡在后面的臥室里，并得到少量的海洛因。
斯威夫特想起的第一件事，是警察用擴音器在喊話。但他的神志并沒有完全清醒，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隨后擴音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已經預見到了荷槍警察和防爆小組即將闖入，他知道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在2014年10月一個星期六凌晨6點，西雅圖東北地區柯克蘭的一棟房子里，斯威夫特被逮個正著。但他并不是警察抓捕的目標，毒販特里夫·比約克斯塔姆（人們都叫他特里格）才是。在這座距離一所小學還不到一個街區的四居室平房公寓里，特里夫攢了一堆癮君子在這里吞云吐霧。他永遠都背著個槍套，里面插著把子彈上膛的手槍，甚至走進屋子都不會摘下；他會利用可樂讓毒品更有勁兒，這樣他可以賺更多錢；他私藏了多達26支槍械，其中包括一把殺傷力極大的槍榴彈發射器。
斯威夫特是屋子里第一個醒過來的人。他的情況糟透了，此前整整三天都沒有合過眼，全靠海洛因和甲安菲他明硬撐著，最終實在撐不下去才沉沉睡去。還魂的羅伯特·斯威夫特跌跌撞撞走進了特里格的房間，看到桌子上堆滿了用過的針頭和燒過的錫紙，他深感后怕，但又覺得放松。幫助特里格保管毒品收拾房間，是這位前NBA樂透秀的“工作”，而回報不過是能夠免費睡在后面的臥室里，并得到少量的海洛因。讓自己避免因犯癮而干嘔頭疼，痛苦不堪。
是的，斯威夫特早就是個癮君子了。他的職業生涯總共賺了1147萬美元，雖然比不上今夏紛紛簽下上億合同的同行，但這絕對算是一筆巨款。可離開NBA短短幾年，羅伯特·斯威夫特已經成了分文皆無的窮光蛋，甚至連手機都沒有，更不要說還有什么理想了。他已經兩年沒見過自己的兒子，與父母失聯的時間則更長。一年前，他被人從早已被抵押出去的價值百萬美金豪宅趕了出去。斯威夫特已經不會再想未來，他覺得自己在某一天可能會在這個骯臟不堪的毒窟里死去。或許這是件好事，他已經放棄了再努力改變命運。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查抄毒窟比想象中容易，被逮個現行的斯威夫特跟著特里格，高舉雙手走了出來。他感覺到有個警察一直在盯著自己，犯罪嫌疑人被兩兩分開后，只剩下這位身高2.16米滿身文身的紅發大漢，這位2004年以高中生身份直接參加選秀并被超音速相中的樂透秀。當然，斯威夫特和10年前初入聯盟相比已然形象大變——他瘦得幾乎只剩一副骨架，亂蓬蓬沒洗過的頭發貼在腦門上——但肯定不會認錯人。他是曾經被譽為傳奇紅發中鋒比爾·沃頓第二的天才，他是在麥當勞全明星賽上和德懷特·霍華德斗得不可開交的高中生，他是好萊塢明星杰克·尼科爾森在暫停時請求告饒的明日之星，“給我個面子對我的湖人隊好點，你簡直要殺死他們了。”
毒販斯威夫特被捕時，不過28歲，但運動員生涯對于他而言恍若隔世。用不了多久，他的落魄形象就會通過網絡傳遍全世界，“遺憾”、“骯臟”等形容詞都會落在這位百萬富翁運動員身上。球迷和大眾會恨其不自愛，也會對其極速墮落的經歷大為不解。他們有許許多多問題想問這位公眾形象盡毀的前NBA球員：究竟發生了什么？
他沒去參加高中畢業典禮，甚至離開了家，搬家了一位朋友家里。自此后，他的身邊就充斥著狐朋狗友，身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文身。
發生了什么？事情的起源在哪兒？真是說來話長——
在貝克斯菲爾德市郊的移動板房住戶區，一個身材瘦長的小男孩在那里跑跳玩耍。這里離火車軌道特別近，他晚上睡著前總能聽到火車經過的隆隆聲；他只有7歲但身高看起來足有10歲，他的頭發顏色是充滿視覺刺激的橙色，這些都遺傳自母親朗達。總是跟在他后面的是小一歲的弟弟亞歷克斯，但看起來要小得多。而且亞歷克斯的頭發和皮膚是深色的，像足了父親布魯斯。你可能從來沒見過差異如此巨大的親兄弟，斯威夫特八年級時身高就達到2.03米，而弟弟亞歷克斯從未達到過這個高度。
男孩們知道該回家了，母親朗達總是為他們的安全擔心，她是個身體健康爭強好勝的女人。父親布魯斯說話輕聲細語，有一雙結實的臂膀，但很少回家，他忙著維修空調賺錢養家。他們希望妹妹薩蔓莎降生后，這個家庭能夠買一棟真正的房子——帶三個臥室，位于一望無際遼闊平原邊的那種。
籃球選擇了斯威夫特，就像這個男孩選擇了籃球一樣。很快他喜歡上了搶籃板，投籃得分，贏球并一直贏下去的感覺。整個七年級他所在的球隊保持不敗，八年級也一樣。布魯斯在自家車道邊給兒子安了個籃筐，朗達則不停去買大罐牛奶和特價麥片，免得兒子餓著——他長得太快，用錢的地方太多。即便在專業體育用品店里，斯威夫特也經常買不到鞋，有時候只能打赤腳。人們總是被他的身材唬到，忽視了他還是個孩子，一個敏感、容易信人又固執的孩子。“即便他開心的時候，也總是繃著一張臉。”父親回憶道。羅伯特·斯威夫特最喜歡看漫畫書，一看就是幾小時直到天色轉暗。
2004年，男孩變成了男人，至少別人是這么告訴他的，而他也信以為真。畢竟，男孩是不會受邀去拉斯維加斯，和全明星內線小奧尼爾和拉希德·華萊士對抗。男孩不會被全美發行雜志報道。男孩不會和埃爾·杰弗森、拉馬庫斯·阿爾德里奇一起被選為麥當勞全美最佳高中生陣容。男孩不會長到2.16米那么高。
每個人都希望能從斯威夫特身上分一杯羹，經紀人、贊助商甚至骨肉皮。四年時間里他換了三所高中，因為隊友總是出于嫉妒不給他傳球。在貝克斯菲爾德高中他面臨對手三人包夾，場均仍能拿到18.8分15.9籃板6.2蓋帽。他承諾會進入USC大學，但后來多支NBA球隊向他伸出了橄欖枝，還有首輪秀保證的傳言。高中教練好心告誡，他還沒有準備好打NBA，家人和朋友也都這么說，但這些話并沒有被當事人聽進去。也是，2.16米100公斤的身體怎么能算沒準備好呢？這位高中生已經決定直接進入NBA。
斯威夫特買了西裝，租了輛凱迪拉克凱雷德。他沒去參加高中畢業典禮，甚至離開了家，搬到了一位朋友家里。自此后，他的身邊就充斥著狐朋狗友，身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文身。他收到了來自鮑勃·邁爾斯的邀約合同——剛剛升任為勇士籃球運營總裁兼總經理的邁爾斯當時還是阿恩·特勒姆的手下，而特勒姆是當時NBA最具權勢的經紀人之一。在特勒姆的建議下，斯威夫特沒有出現在NBA選秀訓練營上，這使得各隊總經理只能憑借其潛力來權衡其價值。這個策略很成功，凱爾特人總經理安吉已經向特勒姆承諾會用15號簽選擇羅伯特·斯威夫特，不過最終他拿到的是日后成為全明星的另一個中鋒埃爾·杰弗森，因為前者被超音速用12號簽搶走了。“我期待親眼看著你打球。”當時的超音速主帥麥克米蘭在電話里如是說。
三周過后，18歲的斯威夫特成了百萬富翁，他得到了一份3年440萬的合同。他給父母買了套房子，弟弟亞歷克斯的大學學費也不用發愁。他們的夢想實現了。
僅僅打了兩場比賽，斯威夫特就找到了主帥威爾·沃伊特，“我不干了，我要去做MMA綜合格斗選手。”
拿破侖炸藥，這是超音速隊友給斯威夫特起的綽號。他確實足夠高大，但并沒有準備好征戰NBA，無論身體還是心理。球隊會議時他總是一言不發，“你不得不主動拉他聊兩句。”當時的球隊訓練師德懷特·道博回憶道。而和其他隊友，菜鳥中鋒也說不到一塊兒。當時的超音速沒有那種樂意傳道授業的老兵，主帥麥克米蘭又不愛用新秀，處子賽季，斯威夫特只打了16場比賽，加起來總共得了15分。
不過生活也不是全無亮點，棒球明星鈴木一郎聽說斯威夫特有日本血統（他的奶奶來自日本沖繩），特別跑來和他見面。他買了輛大卡車，吃香的喝辣的，并有機會和那些偶像同場競技。第一次對位防守蒂姆·鄧肯，斯威夫特試圖給對方一個蓋帽。結果素來寡言的鄧肯開口了：“不，不，你這么做不對。”
斯威夫特有點懵，他以為鄧肯從來都不會搭理對手……
鄧肯又開口了：“待會兒球會轉到另一側，你要提前卡住位置。”
果然，球真的轉移了。聽話的斯威夫特按照鄧肯的提示提前站住了罰球線附近，繼續頂在鄧肯身后。
“不，再進一步。”鄧肯說。斯威夫特聽話地邁了一步。
“不，再高點，別讓我突進去。”鄧肯又告訴斯威夫特。
“好，現在回位吧。”鄧肯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沿著罰球線移動，“球大概又要傳回去了，但這次不會經我的手，所以別擔心了。現在你知道該怎么打球了。”
鄧肯并沒有放水，比賽其他時刻他都打得非常強硬，但這個時刻永遠被斯威夫特銘記，他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那樣的老將。但首先，他得在NBA立足。第二個賽季，斯威夫特的表現比新秀賽季好些，麥克米蘭離隊鮑勃·維斯接手，30場比賽后主帥又換成鮑勃·希爾。斯威夫特打了47場比賽，其中有20場是主力，場均貢獻6.4分5.6籃板。
2006年夏天，斯威夫特在西雅圖東部的瑟馬米什花135萬美元買了棟豪宅，有運動場，能觀湖景，還有大把地方用來裝他的收藏，武器，摩托車，汽車和蛇。文身幾乎掩蓋了他的上半身，還留了長長的頭發。不過，斯威夫特在休賽期沒有偷懶，歸隊時他的身體狀況非常棒。“你們看到羅伯特·斯威夫特沒有？”賽前訓練營時主帥希爾對他贊不絕口，“天啊，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出色的他。”57歲的希爾見過很多天才少年，但他堅信斯威夫特未來不可限量：實打實的七尺長人，速度和彈跳過人，投籃手感柔和，樂意投入防守……希爾認為斯威夫特可以在接下來的賽季，成為雷·阿倫和拉沙德·劉易斯的得力助手。
但到了季前賽，在對陣國王的比賽中，斯威夫特為救一個界外球受了重傷，右膝ACL韌帶撕裂，接下來的整個賽季都沒法打球了。盡管教練反復提醒他只有20歲，未來還有大把時光拼搏，但斯威夫特還是崩潰了。
一年半后，復出的斯威夫特只打了8場比賽，同一個膝蓋的半月板又撕裂了。這期間，超音速搬到了俄克拉荷馬并改名雷霆，卡萊西莫成了主教練又下課，執掌球隊的已是斯科特·布魯克斯教練。居住在俄克拉荷馬的短租公寓里的斯威夫特，習慣了和新交的一堆朋友花天酒地；他對親友有求必應，花錢無度，但對教練和隊友卻刻意保持距離。2009年休賽期，雷霆決定不再和他續約，他代表凱爾特人打了夏季聯賽，但沒能留隊，最終只能去發展聯盟效力。但僅僅打了兩場比賽，斯威夫特就找到了主帥威爾·沃伊特，“我不干了，我要去做MMA綜合格斗選手。”
這是沃伊特最后一次看到斯威夫特。
在斯威夫特的記憶里，監獄生活開始的十幾天就是躺在金屬床上，用床單包著頭，渾身顫抖，隔幾分鐘就想吐。
從正常人到癮君子，每個人的墮落之路都不一樣，但開頭都是相同的：沒人一生下來就吸毒上癮。斯威夫特開始也認為自己的控制力足夠強，每周只吸一次不會上癮。他只是用甲安菲他明和可卡因緩解緊張感，而且從不注射。但海洛因讓他的信念徹底崩塌，隨著吸毒時間越來越長，他必須增大劑量才能獲得和此前一樣的快感。2013年，斯威夫特的時間觀念已經混亂了，有時覺得光陰似箭，有時又度日如年，他已經陷入毒海不能自拔。2014年，斯威夫特變成了每天都要吸毒的重度癮君子，他經常連續三四天不睡覺，也不離開房間，只吃一點點東西，實在撐不下去才昏睡過去。
那時的斯威夫特，似乎很樂意沉浸在這樣的世界里。他不用考慮現實中的種種煩惱，職業生涯，撫養費，被強制拍賣的豪宅……在引發了媒體的關注后，斯威夫特“消失”了。他帶著收藏的武器住進了毒販特里格的家，他只相信這個給自己提供毒品的人。被捕之后，特里格給警方的供詞是，斯威夫特是個好人，他沒有參與毒品交易，“只是負責清理房子。”
最終，特里格被判4年，斯威夫特則暫時逃過了牢獄之災，等待開庭。被釋放的他又回到特里格的房子住了幾天，然后搬進了另一個毒販的家，睡在一張椅子上。沒有海洛因，他就靠大量甲安菲他明撐著。結果，斯威夫特錯過了開庭日期，并因非法持有武器在2015年1月被再次逮捕，這次警察把他扔進了監獄。
在斯威夫特的記憶里，監獄生活開始的十幾天就是躺在金屬床上，用床單包著頭，渾身顫抖，隔幾分鐘就想吐。毒癮發作的他只想睡覺，這樣痛苦才能少些。熬過這一關后，認出這位前NBA球員的獄友們很照顧他，除了向他打聽NBA的趣聞，還送他幫助戒毒的糖果還有圣經。斯威夫特則開始用寫字來舒緩情緒，第一頁還是亂七八糟的，第二頁就工整了許多，上面寫了他希望完成的一系列工作：交撫養費、上教堂做禮拜、整理財產、學日語……
一個月后，弟弟亞歷克斯將斯威夫特帶回了家。當時的斯威夫特全部財產都裝在一個小帆布包里，裝著筆記本、襯衫和牛肉干。穿著獄服的他，瘦得肋骨都突出了。那個晚上，他吃了一磅半重的漢堡包后，還把弟弟家的冰箱翻了個遍——總算吃飽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斯威夫特幫助弟弟把荒廢的后院除草，和弟媳家人在周日共進晚餐，并真的去了教堂。他的體重慢慢恢復，還開始和弟媳的弟弟們一起打籃球，盡管只是在中遠距離出手，但仍然無人能敵。他在獄中給自己制定的計劃，聽起來并沒有那么荒誕。至于重返NBA，為什么不可以？
2015年9月16日，斯威夫特接受了控方給出的處理結果：沒有判刑，沒有緩刑，罰款600美元。斯威夫特賣掉了收藏的武器，和綜合格斗教練一起搬到了加州，他不知道自己未來能干什么，只知道必須從頭再來。
斯威夫特必須不停給教練們發短信，報名打比賽，但最起碼，他不必再把所有東西打包，在深夜里尋找落腳的地方了。
2016年7月，我開始采訪斯威夫特，這時他已經搬到羅斯維爾。斯威夫特告訴我，過去16天他打了14場比賽，他所在的球隊贏了某個職業業余球員都可以參加的聯賽的冠軍隊，他的跑動是過去十多年來最輕快的。我也到現場看了他的兩場比賽，第一場斯威夫特打滿40分鐘，盡管戴著廉價護膝，護腿破了洞，鞋子臟兮兮的，但表現得無所不能；不過在第二場，隊友根本不給他傳球，而是一門心思飆三分，比賽輸了，斯威夫特氣瘋了。
在斯威夫特居住的廉價酒店里，我對他進行了專訪。他講述了此前發生的一切，沒有逃避，沒有不安。當被問到發生的一切是誰的錯，斯威夫特不假思索地說：“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不是別人的。即便有人向我灌輸了錯誤思想，或者我身邊沒有好人，但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曾經失望，憤怒，害怕，失去目標，徹徹底底地混日子。但現在我是朝著目標前進，我有一個長遠規劃，知道自己現在該做什么，接下來要做什么，給予‘這是否對我未來有幫助’來做出決定，我幾乎不會再做及時行樂的事了。如果我能浪子回頭，我知道其他人也可以。”
斯威夫特的朋友堅信，這個大個子的職業籃球之路并沒有走到盡頭。他剛剛30歲，甚至比勒布朗和克里斯·保羅還要年輕。“發展聯盟球隊絕對應該關注他。”作為前經紀人，鮑勃·邁爾斯并沒有忘記斯威夫特。另外所有接受采訪的人都表示，斯威夫特這兩年都沒有再吸毒，當然，沒有人和他在一起呆得很久，沒有24小時盯著他。據專家說，斯威夫特的吸毒情況還算好，他吸毒時間相對較晚，而十幾歲就開始嗑藥的人復吸可能性更大；他吸毒時間相對較短，是幾年而不是幾十年；他沒有出現嚴重的心理問題，還有一個好的生活環境，找到了拼搏的目標。
靠著好心人的幫助和自己的努力，斯威夫特活過來了。他在最近一年半恢復了和父母的聯系，但也只是在Facebook上和家人聊天。斯威夫特說，他會盡量維持自己和家人的關系，“我現在的想法是，先要照顧好自己，然后如果他們需要幫助，我再看看自己能夠為他們做些什么。在回到自己應該的位置前，我只能自私一點。”
這段時間里，斯威夫特不時會懷著炫耀的心理發給我他征戰各個聯賽取得的數據。9月初，我去看了他在羅斯維爾地區冠軍賽的決賽，他被評為該項賽事的MVP，還參加了三分大賽，在NBA規格的三分線外15投5中。但他也告訴我，這幾天除了吃蛋白粉就再沒吃其他東西，因為又沒錢了。他租住的旅館房間更加凌亂了，食品袋、啤酒罐、臟衣服扔得到處都是。他說自己兩個星期都沒好好睡過覺，因為總是擔心破產，擔心訓練和比賽無法保證。斯威夫特必須不停給教練們發短信，報名打比賽，但最起碼，他不必再把所有東西打包，在深夜里尋找落腳的地方了。
“我現在一切都好。”斯威夫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