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球大革命》連載第6章第3節：她究竟來做什么？

第6章 不見如來不見佛

第3節 她究竟來做什么？

賈秋明揉了揉眼睛，努力瞪大眼眶狠狠望向前方，原來自己并沒有眼花，眼前這位就是米雪，如假包換，而且她臉上戲謔的笑意更濃了。

如果要給自己和米雪的關系挑選關鍵詞，賈秋明首先會想到“風月”，其次是“賭球”，打死也不可能和“同事”沾邊啊！然而，最荒誕不羈的笑話眼下竟有極大概率成為可能，米雪要臉蛋有臉蛋、要曲線有曲線、要身高有身高，最關鍵的是她懂球！當然，所謂懂球不是和賈秋明比，而是和最近兩天除夏夢雨外的面試者比。米雪至少比較完整地看過一屆歐洲杯的直播，而且還是很投入地熬夜看球，僅憑這一點便足以碾壓絕大多數競爭者，在女主播招聘中脫穎而出。

然而，最恐怖之處還不在于即將和米雪成為同事的結果，而是成為同事的過程。米雪是如何得知體娛傳媒要招女主播的？招聘啟事只在《體育競報》上刊登過，難道說她還看報紙？賈秋明記得，當初把自己轉行當報紙編輯一事告訴米雪時，她除了奉上一頂“職業賭神”的高帽，對報紙行當可是相當無感，“報紙啊，印象里只有老人家才會看，我可從來沒看過。”現在米雪竟然看到了《體育競報》上的招聘啟事，究竟是她轉了性，還是這一年多來她一直躲在暗處窺視自己？

后一個念頭剛躍入腦海，賈秋明就被嚇得渾身一顫，有種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感覺。他本能地想將米雪遠遠推開，推到安全距離之外，可是如何才能如愿？賈秋明的第一反應是提高面試問題難度，故意讓米雪應聘失敗。這一點并不難做到，哪怕米雪的足球知識肯定是這兩天來的應聘者中數一數二的，別忘了賈秋明可是參加過“直通歐洲杯”活動的決賽，當時于亞東出的那些變態難題他還記憶猶新，隨便拿出兩三道，就不信米雪能做得出來。

然而，這個想法只是剛剛冒頭就被賈秋明直接否決掉，因為他無法預測米雪落選后會有怎樣的舉動。既然米雪能得到體娛傳媒招聘視頻女主播的消息，而且一直等到了最后時刻才出場，可以推斷她對自己的動態一直有所掌握，而且這一次應該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或許還向此前的應聘者們打聽過面試的題目。如果米雪發現輪到她出場時題目難度陡增，導致她無緣入選，長期以來的計劃受挫，會不會破罐破摔，突然暴起發飆？

賈秋明根本不敢賭這種可能性。對于米雪來說，體娛傳媒的工作或許只是可有可無，畢竟這一年多來她沒有這份工作貌似也過得不錯，再往前數更是掙得比賈秋明多得多，盡管賺的都是真真正正的血汗錢。然而對于賈秋明來說，體娛傳媒實在太過重要，這里有他的事業，甚至還有了他的家庭。萬一米雪當真暴起發難，將兩人的過往種種全部抖摟出來，賈秋明無疑將名聲盡毀，或許工作還不會丟，但女友幾乎肯定會丟。對了，米雪知不知道前一日參加面試的女生中，有一個便是自己的女友？想到這里，賈秋明又是渾身一激靈。

總之，在沒有搞明白米雪的手段和目的之前，賈秋明根本不敢惹她。當然，搞明白之后多半也還是不敢惹她，只是心里能稍稍安定一些。就眼下這一關來說，問太難的問題，賈秋明不敢，問簡單的問題，他又不甘心，而且他還害怕在問米雪問題時控制不住情緒，導致聲音發顫被身旁的視頻部同事瞧出端倪。雖然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其實低到微乎其微，但賈秋明如今處在受驚狀態，正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之時，凡事都要往最壞的可能考慮。于是他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壓著嗓子故作不經意狀，對身旁的同事說道：“你來問吧。”

嗯，做了這么多準備，就只為說這么一句。說完之后，賈秋明心里輕松了不少，聽天由命吧，如果這位視頻部同事突然心血來潮，問出一堆高段位問題把米雪難倒，那總怪不到自己頭上了吧？當然，若是他只提了幾個小白問題就讓米雪輕松過關，那就換成自己認命好了。

雖說足球知識提問按理說應該由賈秋明負責，但是兩天面試以來，這位叫做吳健的體娛視頻導演偶爾也有待勞。尤其是隨著面試漸漸臨近尾聲，符合要求的女主播實在難覓蹤影，賈秋明是越來越提不起精神，問的問題也越來越簡單，吳健代勞的頻率也就越來越高，反正都是業余難度的問題，誰問都一樣。

看到米雪這一身休閑裝扮和幾乎素顏的面龐，吳健原本對她就沒報太大希望，因為這姑娘自己似乎都不太上心，沒看別人都是盛裝加濃妝高調亮相嗎？于是，他對賈秋明的話也完全沒有產生疑心，以為對方和自己一樣，根本不看好眼前這位姑娘。吳健對賈秋明點了點頭，轉向米雪例行公事地問道：“你最喜歡哪支國家隊？”賈秋明聞言一撇嘴：這不是我的問題嗎？當初你聽到還鄙視來著。不過米雪就在面前，他的動作幅度極其微小，只是在心底把這份鄙視加倍還給了吳健。

“西班牙隊。”米雪幾乎是不假思索回答道。

“理由呢？”吳健追問。

米雪侃侃而談：“不僅因為西班牙最近幾屆大賽成績非常出色，首奪世界杯、蟬聯歐洲杯，還因為他們的打法賞心悅目。西班牙隊的綽號是斗牛士，有人認為這和球隊的細膩風格不太相符，我倒覺得是恰如其分。西班牙隊踢的是tiki-taka足球，講究傳控，每當面對對手逼搶從容倒腳時，就像是斗牛士用那塊紅布一次次挑釁公牛，雖然公牛看似橫沖直撞，其實一切一直盡在斗牛士掌握之中。而當對手持球時，西班牙則會從中前場展開瘋狂逼搶，幾個小個子雖然力量、身體都不占優勢，卻能憑借勤奮的奔跑和相互的默契屢屢從對手腳下斷球，如果說傳控展現出了斗牛士智慧的一面，那么西班牙隊的防守就展現出了斗牛士動感的一面。”

賈秋明聽得嘴角直抽抽，這不都是一年多前他跟米雪吹牛的那套說辭嗎？米雪隨便整理了一下就拿出來忽悠人，你別說，多半還真能忽悠住人。當然，賈秋明的動作幅度依然極其微小，只是在心里默默鄙視了米雪一萬遍。

吳健此時的反應則是極度震驚，按照賈秋明心中所念，便是當真被米雪忽悠住了。連續兩天面試，何曾聽到過如此高端的足球理論？且不論這套理論是否恰如其分，甚至是否能站得住腳，單說一名美女對足球能有如此見地，便已然是難能可貴了。難怪人家一身休閑不施脂粉就敢來面試，原來是成竹在胸，內藏錦繡啊！他不由開始期待，對于之后的問題，米雪是否還能給出令人耳目一新的答案？由米雪和夏夢雨組成的體娛視頻女主播陣容，將是何等有料？

受到賈秋明鄙視和吳健珍視的米雪，此時正微微揚起了嘴角：姐姐我支持西班牙隊的真正原因，是歐洲杯時就屬這支球隊幫我贏錢最多，這種事情我會隨隨便便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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