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保利的音樂迷信?不唱國歌的梅西在場上貢獻一切

王勤伯09-11 15:06 體壇+原創

《號角報》專欄作家、阿根廷樂評人蒙若

| 王勤伯 

我不打算評論桑保利的足球技戰術,但我很有愿望談談他的音樂理念,更準確地說,是音樂迷信,盡管迷信也一樣沒有換來好結果。

從國歌開始:為了刺激愛國精神,國家隊主帥要求演唱阿根廷國歌完整版(注:阿根廷國歌很長,通常在體育比賽中只有前奏部分),盡管在對委內瑞拉比賽前實際增加的也只是結尾的合唱。作為領唱,他邀請了傳奇歌手羅德里戈的弟弟烏利賽斯(注:羅德里戈曾創作歌曲《上帝之手》,因車禍英年早逝)。

無法否認,烏利賽斯無可挑剔地完成了自己的角色,但即使如此,整個現場效果仍是介于莊嚴和荒唐之間。我們難免會去認為,夸張表現是阿根廷的國民病之一,數十載接數十載的阿根廷歷史不可避免的后遺癥;但或許夸張表現也可以被認為是一種普世病,在我們慣常認為奉行苦行主義的日本和挪威社會也同樣存在。

無論如何,上周的夸張愛國行為可以被視作阿根廷足球普遍失范的標志之一。事實上,比賽愈加令人痛苦,這一象征主義就愈加清晰無疑地令人感到壓抑。留下的幻想,是桑保利心血來潮的創意可以像老古董一樣被拋棄。

我們的解毒藥是梅西提供的反例。國歌奏響時,他一聲不吭如同石化。這是梅西在比賽前、比賽中和比賽后人格化的真誠。一個不唱國歌的人在球場上貢獻了自己的一切。桑保利或許應該考慮考慮這種象征主義。

國歌演唱涉及細節處理。阿根廷國歌被其漫長的器樂前奏吞噬,人們以失控的方式哼唱相伴。這段混亂狂奔結束以后,又是掌聲,然后到此就結束了。很古怪。著名交響樂團指揮家斯卡拉比諾曾建議,在體育比賽場合奏國歌,直接進入第一小節,去掉4段前奏和弦。從音樂角度說,這樣處理會很完美,盡管我不知道,去掉前奏以便能夠完整演唱歌詞,是否會制造出另一個麻煩,因為阿根廷國歌也有其詭秘之處,如第二節的小調和結尾部分的裝飾音。

然而,桑保利的音樂迷信并不停留在阿根廷國歌的問題上。賽前兩小時,他讓人播放La Renga、Callejeros、Almafuerte、Los Redonditos de Ricota和Divididos樂隊的歌曲(都是上世紀80-90年代阿根廷著名搖滾樂隊),刺激球隊和球場氣氛。

桑保利身上的刺青數量比多數球員有過之無不及,可以非常肯定他是一個和球員打成一片的足球教練。當我看到他在場邊指指點點,我無法抑制自己帶著崇敬去懷念佩克爾曼,懷念他溫文爾雅的外觀(和對足球技戰術的美學追求),或者貝爾薩,謎一樣的建設者。

貝爾薩還有一個讓他加倍迷人的特點:長得像貝多芬,尤其是他微微皺起眉頭的時候。和貝多芬的相似之處讓我設想,貝爾薩找碟,或許會挑選例如《第七交響曲》的第三樂章。因為里面的詼諧曲讓酒神和日神手牽手前行,不僅僅是傳遞一種激情,還有一種視角、節奏和形式。

梅諾蒂幾天前在比賽結束以后說,“足球就像探戈,不可能一直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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