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記】規矩之下 可能不會再有比賽圖和小姐姐們…

西甲第13輪

拉科魯尼亞 2-2 畢爾巴鄂競技

35'阿德里安、76'舍爾/16'蘇塞塔、60'伊尼亞基·威廉姆斯

體壇+記者武一帆發自里亞索球場

可能不會再有現場圖片了，不論看臺視角的賽場圖，球員主帥的特寫還是媒體區的小姐姐。上一場拉科對馬競，新聞官拉法申請鄭重地把我拉到一旁，低聲道：“不許在看臺上拍照攝像，在混采區連相機都不許拿出來，明白嗎？違反的話會被吊銷媒體席位！”我點頭，心酸。從未想到向來友善大方的拉法也會威脅人。很明顯，LaLiga（職業聯盟）的賽場監督打了報告，或許點了我的名。某幾場比賽，這個人就坐在我身邊的空位，不時掏出手機錄一段“里亞索藍”的違例狀況。我舉著那么大的長焦鏡頭，未免太囂張了些。

比賽當日是國際消除性別暴力日，賽前球場內舉行了抗議性別暴力的儀式。

聯賽相關的影像權益是受到“轉播法”保護的，像我這種沒授權也沒申請的媒體當然不能隨便拍。這是規矩，“濃眉大眼”如我也不能開特例。想拍當然也可以，去訓練基地隨便拍，俱樂部無任歡迎，但在球場里，俱樂部說了不算。西甲聯賽是整個商業集團共同分享的資源，守規矩，才能保證公平，大家各得其所，才能生存下去。

就像職業聯盟主席特瓦斯，西甲每個球場都能聽到罵他的聲音，儼然全民公敵。他錯開了幾乎所有比賽的開場時間，把極端球迷轟出球場，辣手將埃爾切、瓜達拉哈拉和穆爾西亞罰降級。不過自他上臺，俱樂部再也不敢亂借錢、當老賴，球員欠薪的情況幾乎消失，職業聯賽小球會的生存狀況明顯改善。《大宅門》里他三叔在飯桌上質問二奶奶家資去向，腰板挺得倒直，占理嗎？讓他管錢，白家老號早倒了。

畢爾巴鄂競技連續5場聯賽不勝。賽后的新聞發布會上，主帥西甘達表情糾結。

球員和教練的規矩就是：別提名字。拉科第一粒失球，老將費爾南多·納瓦羅后場將球傳丟，被對方就地打反擊。第二粒……總之，球迷總覺得某些人有問題，比如阿爾文托薩。臉皮最厚的記者會代表大家提這樣一個名字，但無論主教練帕拉洛還是誰，都回答：“防守不好，全體都要負責。”瑞士中后衛舍爾也是這么說的。印象里的瑞士人都操著流利的幾國語言，然而舍爾的語言天賦看起來一般。來了半年，西班牙語說不上幾句。

蘇塞塔進球時，其他電臺記者都在對著話筒喊“GOOOOOL”，坐在角落里的一個小伙子卻用極快的語速吼著“Bakalao”。我立刻明白，他是比斯開地區“大眾電臺”的解說員。“Bakalao”原意“腌鱈魚”，是歐洲大西洋沿岸居民的家常菜，也是該電臺知名解說何塞·伊拉戈里創造出來的招牌解說語。老先生在2014年因癌癥去世，2013年大眾電臺最后一次響起原版“Bakalao”的吼聲，居然也是畢爾巴鄂造訪里亞索的比賽。眼前這個小伙子繼承了前輩的衣缽，把個人特色變成了這家電臺的傳統。

瑞士中衛舍爾為拉科破門，如今他接受采訪仍要翻譯幫忙。

記者們夾在受訪者和受眾之間，不受歡迎，但偶爾打個岔，大家都開心。上輪在馬拉加，有人問突然開始蓄須的米歇爾，留的是不是“好運胡子”。米歇爾笑答：“要是這招靈驗，我連腳趾甲都干脆不剪了。”

這次有個巴斯克記者冒出來問拉科主帥克里斯托瓦爾·帕拉洛，最想和哪位教練喝一杯。帕拉洛靦腆道：“誰都好，比如米歇爾就不錯吧。我也不很認識許多教練。我和巴薩主帥巴爾韋德曾經是隊友，應該可以坐下來喝一杯。”對，帕拉洛50多歲了，在教練界默默無聞，其實球員時代兩度效力于巴薩，還在西班牙人和巴黎踢過球。放眼望去，各隊被扶正的二隊教練：帕拉洛，比利亞雷亞爾的卡列哈，畢爾巴鄂的西甘達和自己主動辭職的拉斯帕爾馬斯的馬諾羅·馬克斯，都是一張善人臉，一副好脾氣。

賽后的里亞索海灘風景如畫，一對父子正在海灘上踢球。

【筆者按：本文配圖均為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