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一帆西甲現場手記】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

武一帆05-01 10:30 體壇+原創

體壇+記者武一帆報道

“周日一起去參加葬禮?”

老伙計舒斯托發信問。他是說拉科魯尼亞對巴薩的比賽:不贏就降級。我是要去的,但怕了他賽后那杯冰啤酒和150公里時速的化學反應。婉拒。而且我是不信他那套“從小就是拉科球迷”的說辭,更不信他對這場“葬禮”懷有幾分悲切。這個紅鼻子播音員,寵溺女兒的白頭發老爹多半會起立看完冠軍慶祝才肯離場。對巴薩的欣賞勝過本鄉人的驕傲。

從家到球場這段旅程,伴隨著幾公里寬的青色云塊,草坡上的牛羊,鼻涕紙和劉寶瑞的單口相聲。我特別享受“違和感”。搬到鄉下住之前我就想象:置窗外一派田園春色于不顧,百無聊賴地刷著維基百科上的各種隨機頁面,未嘗不是一種奢侈。當然,要是不鬧過敏性鼻炎,我也不介意呼吸著漫天飛舞的黃色花粉,投身天地之間。

我們的祖國是花園

拉科的葬禮前后,還有幾檔喜事:巴薩接受列隊致敬,巴薩奪冠慶祝,伊涅斯塔巡回告別之里亞索站,梅西“戴帽”。即便當場來參加“葬禮”的親友占主流,也不由受到喜樂氣氛的感染。拉科為巴薩列隊這事堪稱社交學的典范。它可能是償還前幾年關鍵輪次送分的人情,可能是身為輸家的贏家氣概,也可能是“無所謂了,隨他去吧,愛咋咋地”,既然是喪事,干脆弄得熱鬧點。

我其實很期待“里亞索藍”帶來的演出。上賽季最后一輪,他們拒絕助威,打出橫幅譴責俱樂部和球隊,“38輪比賽場場難看,不配得到球迷支持。”球隊提前保級,謝幕戰上有人砸場,其他球迷不干,用噓聲和罵聲將激進團體哄出球場。這個晚上劇本換了,但矛盾依舊。這邊一響起“領導下臺”的呼聲,其他看臺便響起噓聲。

一年前里亞索藍向高層發難

說來奇怪,不知道你怎么看待“激進球迷”和“極端份子”,好像就是某個穿著滑板鞋、端著啤酒杯、往球場墻根下撒尿的混蛋?其實就拉科而言,“里亞索藍”反而是球迷中會思考的那一撮。他們有組織紀律性,統一行動,品味不凡,懂得與俱樂部和一般球迷群體保持微妙的距離。“里亞索藍”早就發覺這屆領導不行,早就發現這個賽季危險,也一早喊出“盧卡斯滾蛋”的口號。

伊涅斯塔登場,有掌聲也有噓聲

相反,你不能要求一般球迷去思考、揣測和反省。他們贊成看起來好的,哪怕就幾分鐘,反對自己不喜歡的,哪怕不是真的不好。他們在球場外是律師、房地產商和放射科醫生,看比賽就是為了摘掉這些世俗社會和教育的標簽,當一會純粹的感性動物。他們為伊涅斯塔喝彩,將噓聲送給皮克。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科佩電臺在賽后展開“皇馬歐冠三連莊和巴薩雙冠王孰輕孰重”的激烈辯論,并很快延伸出“球迷相信自己讀到的”(輿論引導)還是“球迷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群體思考)的探討。

巴薩抱團慶祝,拉科如土委地

拉科當場打出了堪稱賽季最佳比賽,一度甚至逼得巴薩連連大腳解圍。西多夫依然為小伙子們感到驕傲,依然堅持皇馬應該為巴薩列隊,依然代表著國際足球的主流價值觀。巴薩球員手拉手在場上跳起圓圈舞,我突然捅了捅身邊CMM電臺的加泰羅尼亞小伙子。他整場用尖銳的聲音拷問我的耳膜,我要伺機報復。

媒體擺好架勢,冠軍遲遲不現身

“既然拉科想好要給國王杯冠軍列隊,為何沒想給聯賽冠軍列隊致敬。列隊入場,列隊出場,那才叫禮貌周到。”

小伙點頭稱是。

“混賬!我爸爸死啦!我翻跟頭干嘛?”——劉寶瑞1960年整理并演出的相聲《讀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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