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良鋒：懸念是英超精髓 預言帝們今天又猜錯了嗎

體壇周報記者林良鋒述評

英超成為第一聯賽，不完全是錢作怪。那些拿巨資爭購英超版權的人，也絕不是人云亦云的傻瓜。英超這個品牌叫座，懸念是第一要素。支撐這個懸念的，一是球星，二是民族氣質。史家總結歷朝興衰，一針見血：哪朝哪代打的不是錢糧？此話同樣適用職業足球：買槍買炮容易，養兵難于登天。多少俱樂部繃不住旗卷人散，根源都在養不起精兵良將。

英超“人傻錢多”，延攬四方豪杰，外戰未見起色，但內戰日熾，已是人間共識。差距一拉平，就什么事情都會發生。有人危言聳聽，蓄意歪曲這一現實。今年10月初，《泰晤士報》刊載奇文：“英超正失去競爭平衡！”該文對比本季頭9輪“六強”和其余14隊的戰績，和過去3年的同類統計，聲稱“六強”階層固化，英超蛻變為“六強”瓜分錦標和收益，毫無懸念的菁英秀。姑勿論此文的采樣范圍狹窄，罔顧史實，光是時間一項就站不住腳。三個月不到，這個論調不攻自破。

瓜未必輸，克瓜者未必贏

英超有懸念，說的是季前展望爭冠莫衷一是，球隊實力強弱不拘，誰都可能爆冷。萊斯特城已為懸念做了最佳注腳，切爾西逆市再奪英超，也是懸念論的極佳范例。哪怕“穆二年必有聯賽”這樣經過時間檢驗的說法，也被證明此一時彼一時。三年前，穆里尼奧帶切爾西衛冕，季前輿論一邊倒看好，不到12月切爾西便宣告認輸。本季之前，輿論同樣一邊倒看好曼城，到了年關，曼城已經不再領跑，甚至不是第二。利物浦目前領先次席的熱刺6分，誰又敢夸口紅軍一定加冕？圣誕頭名笑不到最后，不乏前車之鑒，兩次都是利物浦。

曼城是否就絕望了？未必。上賽季百分奪冠，瓜迪奧拉給人留下戰無不勝橫掃千軍的印象。直到12月初，曼城仍是奪冠第一熱門，該隊和利物浦并驅齊駕，讓人看不到希望。薩里改變了這一局勢，切爾西毀了曼城的英超不敗，水晶宮和萊斯特城乘人之危，三家搶了曼城9分。曼城的場面行云流水，配合變化多端，非常養眼。但光憑這個就足以衛冕嗎？在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答案。如果家家都奉瓜的打法為圭臬，曼城當然機會最大。妙的是英超百花齊放，不同流派的教練來此獻技，總會一家的打法克制瓜迪奧拉。但克制了瓜迪奧拉是否又足以奪冠，也不盡然。螳螂捕蟬，克你的人有的是。

薩里就是例子。擊敗曼城，薩里贏得廣泛好評。輿論不僅嘆服他的勇氣，也欣賞他的鉆研。但薩里同樣有“天敵”，主場負于萊斯特城，又惹得階層固化派極度不適。而在險勝布萊頓和沃特福德兩役，切爾西也不是鐵板一塊。萊斯特城連續讓切爾西和曼城吃癟，又能證明什么？他們再過一百年也未必有機會翻版1賠5000的奇跡，但不妨礙該隊握有克制曼城和切爾西的法寶。在擊敗曼城和切爾西前，皮埃爾的帥位岌岌可危，但誰也不敢擔保他不會提前下課。

切忌輕下定論

同理，埃梅里折了賽季頭兩輪，一大票人說他閑話。等他14輪英超不敗、歐聯杯不敗晉級，尤其北倫敦德比力克熱刺，閑話幫又改口贊他有才。話音未落，新教練哈森許特爾帶南安普敦爆冷擊敗阿森納，老江湖休頓搶分得逞將槍手趕出四強，質疑熱議再起。但這既不能說明奧地利人才高八斗，也不能反證埃梅里是個草包。

波切蒂諾現在人氣熱得發燙，仍會有人質疑他沒拿過冠軍，“六強”會戰輸了大半，看不到他小本經營，在無新援無主場的背景下，遇挫立刻反彈，反彈之后連勝。曼聯本已涼透，換帥之后立取六分，作還魂之狀。但索爾斯克亞遲早會輸，就像職業教練躲不開下課。即使克洛普未嘗敗績，失敗的陰影已在街頭拐角處恭候，稍有不慎就會翻船。

這就是懸念。人人在壓力下施展渾身解數，力爭做到最好。冠軍花落誰家，很大程度上運氣左右，哪怕你堅信事在人為。有部片子《一代神馬》（原名《秘書長》），說的是一匹名叫“秘書長”的神駒勇奪美國三項大賽冠軍的傳奇。主人公的勵志奮斗是故事的主線，但成敗不過是擲幣選駒的瞬間。沒有得到“秘書長”，再勵志也是悲劇。

然競技的魅力也就系于事在人為。有了神駒還要有人鞭策。看到希望仍需自己爭取。懸念在于爭，而不是撒潑打滾，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