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VAR不可信賴？爭議過多終究是因“人禍”
文/體壇周報記者閆羽
對于球迷而言，視頻助理裁判也就是VAR早已不再陌生，從歐洲各大聯賽到2018俄羅斯世界杯的賽場，我們也都已經見識過這項新技術的威力。不過它真的像人們曾經期待的那樣，將足球運動變得更公正公平了么？相信很多人都還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事實是在過去的一兩周時間里，由于VAR在歐冠的啟用，這項新技術已經再度引起了巨大的爭議，不能不讓人思索：如此變革方向是否依舊正確？
技術確實解決不了紛爭
可以決定的是，至少在眼下，VAR確實沒有它的推行者們曾經吹噓得那么美好。這項技術不僅根本無法徹底解決判罰糾紛的問題，甚至還給原本就已經很多麻煩的足球世界添了不少亂。關于這一點，只消看看最近剛剛重開的歐冠比賽——這項賽事剛在16強階段首次引入VAR，就接連爆出爭議判罰，引得各方球迷、名宿和媒體混戰，真可謂是比捅了馬蜂窩還熱鬧。
讓行家們鬧得最厲害的，當然是曼城客場對沙爾克被判的兩粒點球。藍月亮因此兩次被攻破城池，甚至就連多位曼聯名宿也為同城死敵打抱不平。不過別忘了VAR并不是本周才在歐冠“出事”的。一周前歐冠剛剛重開，就鬧出過VAR吹掉阿賈克斯對皇馬進球的爭議。當時曾有不少人認為，新技術其實是偏袒了西甲豪門，因為荷蘭球隊“首開紀錄”時并不存在違規的行為。
吹掉阿賈克斯的進球，可以說是點燃了第一把火；一周后又是曼城遭遇的兩粒點球，這就更讓那些對VAR沒有好感的人按耐不住。奧塔門迪的手球應該是“自然下垂的手被球擊中”；沙爾克球員被費爾南迪尼奧禁區內拉倒更是“越位在先”，認為VAR帶來了錯判的人可并不在少數。另外當值主裁花費了3、4分鐘，才最終確認奧塔門迪手球應該被罰極刑，這也嚴重暴露和擴大了VAR的一個缺點：它會打斷足球比賽的節奏
借著大眾質疑VAR的勢頭，也有媒體翻起了舊賬：這項技術犯的錯還少么？每到大賽它都是丑態百出。如此形容可能略有些夸張，但你必須承認VAR自投入使用以來，它確實從未經歷過“好評一片”的狀態。比如去年的俄羅斯世界杯，就有人批評VAR讓比賽變得有點支離破碎，同時也變得更容易被點球所決定。
在比歐冠更早推廣VAR的歐洲各國聯賽，這項技術受到的質疑聲也從未停歇。就在最近，西班牙足協主席還曾在接受專訪時透露，雖然西甲引入VAR不過半個多賽季，但已經有超過一半的西甲球隊曾經向他致電，對VAR的判罰提出了抱怨。而在使用已久的德甲和意甲，問題也從未消失過，甚至還曾有意大利媒體爆料，宣稱部分裁判更愿意忽視VAR的提示。另外即便是還沒有正式開始啟用VAR的英超，在聯賽杯半決賽的“試用期”里也遇到了尷尬：熱刺前鋒凱恩對切爾西進球前稍稍越位，但VAR卻沒有發現并提醒當值主裁。
問題關鍵仍在于規則和人
爭議一點都不比過去少，爭吵聲甚至還顯得更大了一些，如此現狀不免讓人疑惑：選擇VAR或許真的是一個錯誤？然而對于這項技術的支持者來說，種種爭議其實都是有理由可以解釋的，并不存在VAR導致誤判的情況。比如前述的三次歐冠“誤判”，歐足聯便都給出了詳細的說明。阿賈克斯進球被吹，是因為該隊中場塔迪奇在越位位置干擾了皇馬門將庫爾圖瓦的出擊。而曼城被判的兩粒點球，第一球遲遲不能確定是因為視頻傳輸出現了故障，不能從現場屏幕看到畫面回放的當值主裁只能先聽視頻助理裁判對手球的口頭描述；第二球則符合比賽規則第11大條中的規定，即處在越位位置的球員在試圖控制皮球或者與對手爭奪球權之前，他被犯規的判定要優先于越位的判定。
如果依照歐足聯的解釋，那么VAR所引發的判罰便都有據可循，并不存在錯判的情況。不過解釋不足以平爭議，VAR恐怕也還得繼續背鍋。其實回顧這種種紛爭，挨罵的雖然是VAR，但它在技術層面的錯誤并不多（現場屏幕看不到圖像算一例），問題的關鍵還是在于球迷、球員與裁判，甚至裁判與裁判之間對于足球規則的理解不一樣。再以奧塔門迪的手球為例，曼聯名宿里奧·費迪南德認為近距離球打手肯定是無意手球，但也有專業人士指出，禁區之內改變了飛向球門的射門，且手沒有完全貼緊身體，這就是“有意手球”。
依照相關規定，VAR只有在進球、點球決定、紅牌決定以及錯認球員而給予紅、黃牌這四種情況下可以介入，用于建議主裁推翻原有判決的準則則是存在“清晰及明顯的錯誤”。不過在實際的操作過程當中，每個視頻助理裁判小組的把握力度卻并不完全一致。比如在德甲，就出現過上賽季經常有“輕微越位”的進球沒有被VAR推翻，今年初卻連續嚴打，紐倫堡的破門因為進攻球員露出了半條腿就被吹掉的情況。
依照德國足協VAR項目主管德雷斯的解釋，越位與否是非黑即白的事情，所以并不存在“輕微越位就不算清晰及明顯錯誤”的情況。就這一點來看，VAR顯然還很不完善，雖然它讓能更多人回看視頻以避免誤判，但人終究還是會犯錯，紕漏也無法避免。另外由于最終做決定的還是當值主裁，所以人的判斷和理解還是會在判罰中占據很大部分。就像俄羅斯世界杯，阿根廷人羅霍皮球頂在手上沒判點球，而葡萄牙后衛塞德里克卻遭遇了完全不同的待遇。
為盡量減少糾紛，世界足球運動規則的制定者IFAB（國際足球理事會）也在嘗試著作出改變。在他們已經提出的，準備在今年6月開始實施的規則修訂計劃之中，就包括有“對不同情況的手球違規進行更精確的界定”。這一條或許可以幫助到VAR，幫助視頻助理裁判和主裁在確定點球與否時有更準確的依據。然而再完善的規則，也需要執法者摸透搞熟，這樣作為輔助手段的VAR，才有可能在這個依然由人作判斷的時代發揮出最好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