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至暗之日 人類文明遭此浩劫當如何應對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孫奇

大都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當地時間昨日18時50分，巴黎圣母院的火災震驚了全世界。這是一場和平年代的文明浩劫。巴黎圣母院之于法國與全人類文明的意義無須贅述，一系列討論乃至爭執早已在網絡持續發酵。以史為鏡便足可知曉：當局有責、建筑無辜，惟愿此類災難今后得到最大程度的避免。

19世紀人禍后再遇天災

作為中世紀歐洲最偉大的建筑之一，巴黎圣母院從破土動工到全部建成耗時近200年，教堂中擁有為數眾多的藝術珍品。它的法語“Notre Dame”直譯就是“我們的夫人”，意指圣母瑪利亞。本次火災與近期的修繕工程有不少聯系，而這項工程在4月11日才剛剛開始。夜幕降臨時，沖天的火光悲愴地照亮著巴黎城上方的天穹。隨著800多年歷史的中軸塔在濃煙中倒下，分別建于13與19世紀的結構骨架也不復存在，法國人哀嘆：“今夜我們的夫人走了。”

本次火災發生時，現場并無施工人員。400多名消防員與兩架飛機緊急投入救援，過高的起火點使得水柱無法到達，部分易燃的木質建筑結構也為撲救工作帶來了極大困難。16日凌晨，火勢得到控制。截至目前，巴黎圣母院屋頂嚴重受損但主體建筑并未被燒毀，鐘樓雙塔正面同樣幸免于難。教堂的十字架與祭壇在火災中幸存，消防員也救出了包括荊棘王冠在內具有厚重歷史價值的一系列文物。

昨日的大火遠非巴黎圣母院遭遇的首次浩劫。1789年以攻占巴士底獄為標志的法國大革命轟轟烈烈，革命者對當時一切的權力機構進行了最徹底的攻擊，歷史建筑同樣概莫能外。眾多具有濃郁中世紀風格、見證時代變遷的建筑與藝術品成為革命者“一刀切”的犧牲品，位于革命中心的巴黎可想而知——市區200多座教堂遭到毀滅性破壞，巴黎圣母院同樣身負重傷，教堂內部許多藝術珍品被無情掠奪，有部分雕塑還受到了砍頭“待遇”，一度被改名為“女神廟”。待到大革命進行到第五個年頭，這座教堂居然一度淪為了葡萄酒倉庫！

躲過兩次世界大戰的巴黎圣母院卻沒能逃脫修繕期間的意外，這看似偶然也有必然之處。從昔日人禍到今日天災，文明的進程總是充滿荊棘羈絆。

蘭斯與南特成重建范本

災難發生后，輿論對究竟需要多長時間能完成重建工作議論紛紛。法國有關專家指出：“短時間內不可能下定論，因為首先要對混亂的現場進行評估。教堂始建于13世紀的構架與受損的穹頂都將帶來極大的不確定性因素，我們必須做全面的判斷。”目前人們對于這一標志性建筑的“康復期”尚不得而知，但歷史似乎可以提供某些借鑒。

在巴黎圣母院之前，法國有過不止一次大型教堂遭遇火災侵襲的先例。1972年，一位工人在南特圣彼得與圣保羅大教堂即將修繕完工時由于一位工人忘關噴焊器引發大火，教堂屋頂被燒毀。法國當局通過使用由金屬加固的混凝土結構與板巖修復教堂，這一在當時看似普通的方法卻完好地保留了教堂原有的風貌，被證明是“成功重建的典范”。3年后，該教堂重新對公眾開放。

2015年，另一座位于南特的教堂圣多納蒂安在一次火災中部分損毀，這座始建于19世紀的建筑至今仍處于修復階段，倘若一切順利將在2021年春天重建完成。坐落于雷恩的布列塔尼議會宮曾在1994年因漁民暴力事件引發火災受到破壞，當地政府用五年的時間進行徹底修復，如今已重新煥發生機。

再將歷史時鐘回撥，蘭斯大教堂同樣帶給過法國人刻骨銘心的回憶。這座教堂見證了法國歷史上首位國王克洛維洗禮與30多位國王加冕，重要程度甚至不遜于巴黎圣母院。一戰爆發后不久，教堂在1914年9月由于遭德軍炮擊引發火災，受損嚴重。法國當局在1927年完成了部分修繕，全部的重建工作持續了近20年。2014-2017年，當地酒莊與果農合力進行了教堂玫瑰窗花的修復，并在玫瑰窗花上融入了頗有地方特色的葡萄種植圖案，獲得了法國輿論的好評。

曾見證環法冠軍產生

巴黎圣母院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正面高約60米的雙塔與身后的塔尖部分。火災發生在距地面高96米的后塔尖，隨即蔓延到鐘樓。這一突發事件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也在體育圈內引發了極大反響。姆巴佩、內馬爾、博格巴等球星紛紛在推特上表達惋惜之情，以法國首都另一地標性建筑埃菲爾鐵塔作為隊徽靈感的巴黎圣日耳曼俱樂部同樣祈禱：“球隊最好的建筑之一此刻正在被火焰蹂躪，我們向所有為滅火而作出努力的人們致以敬意。”

坐落在巴黎第5區的圣母院點綴了這座浪漫之都的心臟地帶。這座教堂不僅是法國的文化象征與天主教的永恒圣地，也同樣見證了許多重磅體育賽事與傳奇的誕生。盡管教堂所在的廣場不是跑步或自行車比賽的出發點，可但凡巴黎舉行重大體育賽事，圣母院周邊的廣場裝潢都會被裝扮得極富大賽氣息。2016的法國歐洲杯，圣母院前特意開辟了球迷廣場；火災發生前一天，這里剛剛作為巴黎馬拉松觀眾人數眾多的一個賽段，途經的跑者可以在緊張的比賽之余近距離感受到這座哥特式建筑的魅力。

環法自行車賽是歐洲乃至全世界最富盛名的自行車品牌賽事。2009年的環法收關賽段也曾選址在毗鄰巴黎圣母院、緊靠塞納河的蒙特貝羅碼頭，那里觀賞圣母院的視角極佳，最終西班牙車手康塔多加冕。早在20世紀前半葉，巴黎圣母院就與她身旁的塞納河一道見證過眾多賽艇、跑步與游泳賽事，不少比賽的主辦方還是如今《隊報》的前身《汽車報》。

只是不知，遭烈火焚身的巴黎圣母院，何日能以完整姿態再度見證這些頂級賽事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