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答2019】歐冠改制？英超沒興趣跟著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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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們來回答讀者 @Alex W 提出的問題

我們請到了體壇周報英超記者林良鋒進行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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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想請教一下，最近新聞經常提到的歐冠改制的可能性真的大嗎？如果真的如傳聞所言將小組賽改為8支球隊，新方案帶來的利益會驅使各大俱樂部做出什么戰略上的變化嗎？會不會讓國內聯賽對于豪門的重要性大大降低？

這件事說來話長。

英超清高拒入歐？非也

意甲比誰都需要歷史功勛扶持。英超獲得四席后從未在外圍失手，意甲卻從1999年首獲四席，至2008年（引入附加賽前最后一屆）的十年里，四隊次外圍掉隊。自2009年引進附加賽，九個賽季里，意甲成績一路下滑，戰不三合被德甲超越跌入第二檔；九次附加賽六次不及格。切費林上臺前，意甲連續三年附加賽被淘汰。不是改制，國際米蘭別說正賽，就連附加賽也沒門。意甲不搞事，三年拿不回四席。

英超為什么不響應意甲？越往后越持否定立場？英超絕不比意甲清高，以“職業足壇生態圈”的捍衛者自居。英超誕生，本身就是一次叛變。有朝一日歐超脫離歐洲足聯，至少比英超晚了30年。英超是舊英甲從足球聯盟分裂的結果，打著“提高英格蘭俱樂部暨國家隊競爭力”的幌子，獲得足總背書——否則獨立違法。

英超獨立，幕后推手乃當時英甲五強：利物浦、阿森納、曼聯、熱刺和埃弗頓，較之現在英超前六，區別不大。貝盧斯科尼和“五英”堪稱惺惺相惜，比學趕超皆為財死，一以貫之。五強萌生獨立念頭，是受了貝總電視轉播的啟發；貝總鼓吹歐超，又是從英超成立獲取部分靈感。未來，歐超如留出8席升降級，比例還大大高于英超（按20隊降3隊，僅需留出5席）。

放在20年前，歐超概念出籠之際，英超反應普遍冷淡，倒是蘇超的格拉斯哥流浪者（彼時寶號之前仍有資格掛地名）熱衷入會。阿森納副主席迪恩和紐卡主席謝潑德都是歐超派的頭面人物，但不及流浪者的東家穆雷活躍，更談不上和貝總一個鼻孔出氣。何解？錢少。以1997-98賽季為例。歐冠的版權和營銷不過1.3億英鎊。同期英超每年版權收益逾2.1億，是歐冠的近1.7倍。英超20隊分兩個多億，歐冠24隊分一個多億，誰落袋更多？

即使考慮英超版權的分配機制（按50%/25%/25%瓜分），和歐冠向冠亞軍傾斜的模式，歐冠冠亞軍所得還是比英超冠亞軍少（當時僅兩隊獲準打歐冠）。1997年的歐冠冠亞軍多特蒙德和尤文圖斯各得919萬和850多萬，當年的英超冠亞軍曼聯和紐卡僅是英超版權收益就超過多特蒙德。英超強隊視歐冠的收入為意外橫財。當時的版權周期（1997-2001）內，也就曼聯和阿森納固定有這筆收入。這一現象維持到切爾西入阿布彀中，英超進入四強時代。

吃著碗里等著鍋里，你讓英超如何有動力鼓吹歐超？

錢多力強，何苦入歐

約莫七八年前，英超出臺限薪的內部政策，規定關餉不得超過俱樂部營收的特定占比。這個政策性質上和歐洲足聯的財政公平競爭相似，就此引領英超各隊扭虧為盈。現在，英超副班長都能分個一億上下離席，按照冠軍和末名1.5:1的分成比例，英超狀元至少可得1.5億英鎊。歐冠冠軍？直到本季決賽，奪冠球隊最終能分8000多萬歐元的出場費和獎金，電視轉播的分成要視同聯賽球隊當季的成績而定，各項收入攏到一起，還是不如英超冠軍單純的版權所得多。

近年，兩次傳出歐超即將成型的謠言，兩次都未能引起英超前六響應。與此同時，尤文圖斯、巴黎圣日耳曼和拜仁或隱或現地推動歐超，一大原因就是國內聯賽的競爭力不復存在。不妨看看過去20多年的蘇超，流浪者和凱爾特人輪流長期壟斷蘇超，令蘇超成為歐洲極為無趣的賽事之一。蘇超徹底淪為歐洲三流，殷鑒不遠，德意法和蘇超又有多少區別？

風險要比甜頭更管用。歐超起步，小組階段至少打14場，如果只是各組第一去爭冠軍，意味著奪冠的球隊要再打３場，就幾乎是半個英超賽季的負荷，誰家承受得起平行宇宙的生活方式？要么主動脫離國內聯賽，要么被逐出聯賽。英超六強，有誰舍得放棄篤定每年一億多的版權收入，去打收入并沒有顯著提高的賽事？反方可能說：如果六強脫離（或被逐出）英超，英超的版權肯定不值當前這么多。這話倒是沒錯，但六強為什么要殺死正在下金蛋的母雞？英超的興起和強勢發展，得益于起事的時機和收益分配制度。歐超未能在２０年前發軔，也許錯過了最佳的起步契機。

假設歐超在1999年強勢出籠，意甲絕不會是今天這副模樣，也犯不著走后門牟取正賽資格。英超對歐超冷淡，不僅源于公平競爭的傳統觀念約束，還因財富分配合理，令國內四級職業聯賽良性發展，沒有出現意、德、法三家聯賽過去８年的寡頭局面，也沒有西甲向兩強過分傾斜格局（長達15年）。英超有過一家獨大（比如1990年代末的曼聯），和兩強對峙（世紀之交的曼聯和阿森納）的時期。不過，良性循環促成了今天的多級局面。上一篇文章談到一點：歐超是大陸豪門的心愿，區別是不同的時代掛帥的人不同。貝盧斯科尼是20年前的急先鋒，而今的幕后策劃是弗洛倫蒂諾，無它，哪家聯賽強勢，哪家的頭羊就更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