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手記】一年工作364天半的福建人追求什么？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武一帆
上次踏上格拉納達這片干燥的土地還是2009年。彼時，球迷在周末只能去卡梅內斯球場看一場不咸不淡的第3級聯賽。而安達盧西亞其他各省的球市又是如此火爆，連向來被人小看的哈恩都連年打入升級附加賽，德比對手阿爾梅里亞更是有烏戈·桑切斯和內格雷多壓陣，在西甲殺得風生水起。每個西班牙球迷都會說，自己的城市配得上一支西甲球隊，然而頂級聯賽只有20個名額。
世界上也只有一座拉罕布拉宮。這件人類建筑歷史上最精雕細琢的奢侈品是摩爾人的遺物，如今成了西班牙的文化名片。這個國家最可貴可愛之處在于多元文化。不是當代政客喊的口號，而是上千年來在火與劍的沖突中幸存下來的活的歷史。而包圍著世界文化遺產的，是無需預約即可參觀的猶太人、基督徒、穆斯林和吉普賽人的傳統街區。站在猶太人的家庭墓穴前，很難找到原住民和外來者的絕對立場，也難以界定侵略和被侵略的攻守關系。空氣、土地、水和陽光永遠是包容而公平的，哪怕是在這貧瘠的半沙漠地區。
這座城市自然也可以包容中國人和中國文化。市政廳的陽臺上，俱樂部主席蔣立章的演說以《平和的力量》為題，但周圍的人們根本沒法平和地聽他說完就開始又跳又唱。他們懂得逆境中應該tranquilo（西語“平靜”），就像那句很流行的現代格言“Stay calm and…”。然而現在，即便還有最后一輪比賽要踢，也不必刻意裝出職業性高過天的樣子。從馬洛卡返回的當晚，慶祝；第2天，更大的慶祝；第3天，聚餐。老板掏錢請客，老板敬酒。一年工作364天半的福建人也因此了解到慶祝是為了贏得更大的勝利，開香檳是為了開更多的香檳。
大衛·貝倫格爾（上圖左）很懂“悶聲發大財”的內涵。他在赫塔費踢球時親歷了幾件轟動世界的大事。一是作為背景人物出演了梅西的“馬拉多納式進球”，二是友情參演了佩佩的拳王表演賽。梅西破門前，只有貝倫格爾英勇地鏟球阻攔，他的搭檔亞歷克西斯像木樁一樣被過掉。然而那粒傳世進球的結局是，巴薩主場5比2取勝，客場被4比0翻盤。被中國球迷戲稱為“農家馬德里”的赫塔費就這樣第一次闖進國王杯決賽，次年又蟬聯亞軍。本賽季取得聯賽第5之前，那場不可思議的4比0就是赫塔費球迷值得銘記一生的榮耀時刻。不是利物浦，是赫塔費！
聽我說起塞萊斯蒂尼、阿爾賓和馬努·德爾莫拉爾的名字，貝倫格爾一時間陷入回憶。10年過去，當年的小伙伴格拉內羅還在踢球，貝倫格爾已經是HOPE體系中的重要人物，葡超通德拉俱樂部的大股東。說起經營，應該難不倒這個精明的加泰羅尼亞人。通德拉在聯賽最后一輪5比2擊敗保級對手查韋斯，有驚無險地留在了葡超。貝倫格爾很享受在格拉納達的另一場慶功宴：“馬拉多納也沒法抗拒格拉納達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