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世界波很多，瀟灑哥只有一個貝爾巴托夫

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距離我最后一場比賽，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所以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停下來，結束我20年的球員生涯，雖然這件事早該說了。”9月19日，曾效力索菲亞中央陸軍、勒沃庫森、熱刺，最終在曼聯成為英超最佳射手的貝爾巴托夫，在社交媒體上發表了歸隱宣言。

褪下紅魔戰袍后，先后輾轉富勒姆、摩納哥、塞薩洛尼基PAOK和印度喀拉拉爆破手的“瀟灑哥”，今年曾隨尼日利亞球隊舊扎戈拉貝羅訓練，但未能贏得一份正式合同，終在38歲的年紀正式掛靴。人們對貝巴最深刻的印象，當然是他能站著絕不走、能走著絕不跑的“養生”球風，與極盡瀟灑的世界波。

欠被踢屁股的天才

盡管在曼聯到達人生巔峰，但在生涯早年，貝巴并不是贏家：父親是左后衛，母親是手球運動員，繼承了雙親運動天賦和顏值精華的貝巴，17歲就成為職業球員。但與其俊朗面容和扎實技術不相稱的，是他在球場上過于迷戀個人表演，關鍵時刻時常隱身，對參與防守更是避之不及，這也讓曾發掘了94黃金一代多位成員的伯樂迪米塔爾·佩內夫感嘆：“教練們不止一次跟我說，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和他的進球份上，每場比賽都恨不得上場去踢貝爾巴托夫的屁股！”

盡管沒少挨罵，但貝巴從小將籃球當皮球磨煉技巧，得到人生第一個足球后每天都把后院踢得烏煙瘴氣，“迷之自信”與生俱來。身為啟蒙教練的父親，也因兒子的桀驁不馴，被競爭對手普羅夫迪夫火車頭老板雇用黑手黨綁架過。

國內征戰3年僅奪得1個杯賽冠軍后，他又成為了勒沃庫森2002年“三亞王”的親歷者，盡管那個賽季，他干凈利落地攻陷了利物浦和里昂的球門。但就當“藥廠”期待他接班傳奇基爾斯滕時，接下來的賽季，保加利亞前鋒僅打進6球，沒了巴拉克的勒沃庫森一度迫近降級。所幸，22歲的貝巴及時兌現了天賦，此后三季合計打進57球，成為德甲頂級前鋒之一。

1600萬歐元轉會熱刺，貝巴成為保加利亞史上最昂貴的球員，而他旋即成為白鹿巷的新王：雖然初期略顯水土不服，但他旋即用精湛的技術征服了崇尚斗犬精神的英超，處子季各項賽事23球，已算完成任務，次年更是在英超打出兩雙數據，率隊奪得聯賽杯，結束了球隊10年無冠的歷史。然而，在享受北倫敦的頂禮膜拜時，貝巴的心早已飄到了老特拉福德，面對新科歐洲冠軍的邀約，熱刺9號不惜以罷訓相逼，在弗格森親自駕車前往倫敦游說、并開出3075萬英鎊的天價之后，表態不簽26歲以上球員的曼聯，為貝巴破了例。

極具爭議的曼聯9號

遺憾的是，在曼聯，貝巴首次也是惟一一次豪門之旅不算非常成功，相比于進球全看心情的保加利亞人，球迷更青睞一專多能、任勞任怨的特維斯。盡管如愿品嘗到了聯賽冠軍的滋味，但整個賽季僅有14球9助攻的貝巴，離英超金靴的差距肉眼可見；次年C羅和特維斯相繼離隊，但得到充分開火權的貝巴，只是將聯賽進球提升到12個。直到效力曼聯的第三年，貝巴才首次捧起英超金靴，此時他已年過三旬，進球數也只是平淡的21個。而這也是貝巴紅魔生涯最后的輝煌。此后一季，失寵的他位列魯尼、小豌豆甚至韋爾貝克之后，淪為第四前鋒。

貝巴或許是曼聯最具爭議的前鋒之一，一方面，家常便飯般的倒掛金鉤和凌空抽射破門、面對利物浦上演20年來曼聯球員首個帽子戲法、曼市德比禁區底線“錦湖回旋”瀟灑過人、單場五球的癲狂輸出，都是貝巴生涯最高光的時刻，然而，進球的過山車分布、歐戰強強對話時的平庸甚至低迷，慢節奏的處理球，始終與球隊精氣神違和，貝巴其實是以游離于隊友之外的超然態度，斷送了自己的前程。而在他之后，曼聯的9號魔咒綿延至今，遴選一票前鋒卻一無所獲。連足夠稱職的范佩西，都“辟邪”般地選擇了20號。

煙鬼？懶蟲？話癆？

在貝巴的眾多標簽中，“煙鬼”或許是球迷最熟知的之一，畢竟保加利亞人不止一次被拍到叼著煙卷或雪茄，搖頭晃腦吞云吐霧。但在接受《獨立報》采訪時，貝巴堅稱自己并無煙癮：“你們在照片上看到我抽煙？最多只會在休賽期來上一兩根，我可不會讓煙進肺的，你不覺得抽煙的男人看起來很酷嗎？”東歐足球史上，不乏1990世界杯銀靴斯庫赫拉維等因抽煙毀掉生涯的反例，貝爾巴托夫固然迷戀煙霧繚繞，但絕不是癮君子。

除去香煙，“懶”也是貝爾巴托夫摘不掉的一頂帽子：正如他推崇的巴西名將法爾考“踢完90分鐘內衣都不濕”，厭惡無效跑動、追求一擊致命的貝巴，也是能歇則歇，球可以不進，比賽可以輸，發型不能亂、瀟灑不能丟！

在和意大利的世預賽中，戴著隊長袖標的貝爾巴托夫曾創造了2032米的生涯最低單場跑動距離，其中相當一部分還是“走出來的”。這樣散漫的態度，被保加利亞電視臺主持人一頓猛批：“他在干什么？他一場比賽的跑動距離，還沒有打乒乓球的多！”而作為著名的“散步帝”，同以跑動少著稱的里克爾梅、梅西等人，低于5000米的場次都屈指可數。

而在離開曼聯之后，原本并不算愛說話的貝巴，卻在社交媒體興起后“網癮”極大，騷話連篇。談及眼下的曼聯，他如數家珍地報出了效力紅魔時的首發陣容和弗爵的名字，“我們有這么多響亮的名字，當我們踏上球場時，大多數對手已經接受了失敗。”而諸如“熱刺不奪冠凱恩就該盡快走”“盧卡庫在曼聯被針對了”“英超對于其他教練是挑戰，對于瓜迪奧拉則是享受”等言論，非但立場曖昧，也實在有咸吃蘿卜淡操心之嫌。

誠然，近年來沒球可踢的貝巴，腳法依舊精湛：獨自在家帶娃時，他能將停大了的足球在女兒頭頂硬生生救回，風靡網絡的“瓶蓋挑戰”中，貝巴以一個跆拳道“側踢”一擊即中后，順勢又用腳背將飛出的瓶蓋穩穩接下，完全是大師級操作。只可惜，在這個越來越強調速度和對抗的年代，始終操持“慢三步”的貝巴，固然有著令人神往的江湖傳說，但“瀟灑哥”的風華卻只能在記憶中回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