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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會出現這樣自己給自己挖坑的尷尬?其實這就是足球版的“芝諾佯謬”。
古希臘數學家芝諾提出過一個詭辯:只要烏龜比兔子先走一步,兔子永遠跑不過烏龜,因為兔子“追上”烏龜時,爬得再慢烏龜也已經又爬了一點,兔子再追上時,烏龜又已經爬了一丟丟,如此窮極下去,兔子永遠落在后頭。
芝諾佯謬是數學極限思想的基礎,體毛越位也掉進了芝諾擺下的陷阱,你對體毛越位不滿?那就只吹“明顯越位”,可是什么是明顯?總得有個度,好等你到了那個度,新的體毛明顯度又出現了,你不得不繼續另立標準......如此折騰,是沒有底的,足球里你也不可能求極限。
哪里錯了?根源是,從一開始,引進視頻執法希望提高判罰準確度的想法,就已經不成立了。
足球這個游戲,從它開始玩的第一天起,從皮球開始滾動的那一刻開始,執法就不是精確到體毛級的,主裁判只能看個大概齊,大差不差,大面上能接受就可以了。與此同時,主裁判還扮演著另一個角色,引導比賽進程,而這一點,其實比吹罰更重要。
如何“引導”,裁判其實有很多潛規則的,最簡單的一個例子——比如五五波對抗,兩個人搶球,同時倒地,吹誰?通常,這時候球是吹給守方的,特別是在后場,因為如果吹給攻方,那就等于給攻方一個位置頗佳的任意球機會,而萬一要是進了,守方不服,鬧將起來,那就不好說了。所以一般這種情況下,裁判都會“息事寧人”,把球給守方,五五波對抗誰先倒地千分之一秒,誰的肘子開得更大,糾結于這些體毛級的“正確”毫無意義,保證比賽順利踢完,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主裁通常在這種沒必要追求極限正確的地方,睜一眼閉一眼。
過去吹越位,曾經一度,裁判界的標準是“寧錯勿漏”,但是到了90年代,國際足聯覺得這樣減少了進攻機會,為了鼓勵進球,把標準改為“寧漏勿錯”,但是,這些尺度執行起來,完全看裁判一念之差,其實是沒有意義的。
甚至,有的時候為了保證比賽順利進行,主裁甚至不得不作出違心之舉,刻意吹錯。
諸葛涼又要把韋伯抬出來了。2010世界杯決賽,德容對阿隆索的殺人動作,10張紅牌都富裕,可韋伯為了一場世界杯決賽,睜著眼吹瞎哨,沒把德容罰下,東亞杯姜至鵬“日本人的腦袋蹭到我的腳”,對比阿隆索的胸膛硌了德容的鞋底,只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阿隆索白挨了一腳,肋骨都可能斷了,卻啥也沒有,千古奇冤嗎?太冤了!可最令人欽佩的是阿隆索的偉大人格,他體諒韋伯的苦衷,忍著傷痛踢下去,最終,上蒼給了他和西班牙最大的回報。
這是個“啊!足球多美麗”的故事嗎?不是的!最諷刺的是,導致伊涅斯塔絕殺的那個球,恰恰是個錯判!那應該是荷蘭的角球,卻給了西班牙球門球,結果西班牙恰好利用這次機會破門!
可沒辦法,這個球門球,是體毛級的,韋伯肉眼看不出來呵!
所以你看,一場經典的流傳,與是否“正確”,其實沒有任何關系。你要追求絕對正確,那一開始就罰下德容,于是荷蘭全體龜起來死守,那就沒什么意思了,你要正確,就得接受無趣,就像現在英超的體毛級正確那樣。
文/諸葛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