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森：嚴抓疫情控制or狠抓經濟復蘇？西班牙很糾結

體壇周報全媒體駐馬德里記者 李森

隨著近日來西班牙各大區病毒普查繼續深入，現在可以大致將民眾分為三類：不帶病毒的健康者、帶病毒肺炎患者和無癥狀感染者。從長遠來看，這項耗時耗錢的細致工作，能對疫情的研究提供有效的數據，以方便政府為下一步的抗疫做出正確決策。但與此同時，通過普查將原先的無癥狀患者也“挖掘”出來后，使本周五的累計確診人數增加到188068人。

西班牙首相桑切斯考慮在下周三的全體議員大會上，提出將全國緊急狀態令延長到5月10日的可能，他在16日的講話中表示：“本周以來每天都有5000名新增確診患者，這固然和全國的普查有關，卻也說明了形勢的嚴峻。我之所以每隔15天提出一次延長令，是擔心直接延長一個月，會遭到有些人堅決反對，甚至直接起身離開會議。”

由于對這場百年未遇的大災難缺乏經驗，政府內部出現分歧是在所難免的，更何況桑切斯目前領導的是聯合政府（競選時桑切斯所在的社會黨雖占多數票但沒有超過半數，因此目前內閣也有其他黨派的成員），與各大區的領導人也未必是同一派系，因此在制定和執行政策時就缺乏該有的向心力。

就拿馬德里來說，隸屬人民黨的馬德里大區政府主席伊莎貝爾，就多次指責社會黨首相桑切斯“沒有及時為馬德里提供必要的醫療器械”，“政府的偏心使馬德里只能通過自己的渠道向國內外求助”，“衛生部通報的馬德里死亡人數與實際有所偏差”等等。

馬德里市政府本周一提議，“讓14歲以下的兒童在有組織的前提下每天獲得1小時的戶外活動時間”，結果因“違反禁足令”而遭到衛生部的否決，但近日來這一提議卻受到了加泰羅尼亞、巴斯克等地區政府的積極響應。在地方的壓力下，衛生部最終也做出了讓步，“各地區可根據具體情況自主決定，但必須謹慎對待”。在有了妥協的先例之后，馬德里市長何塞·路易斯·馬丁內斯也在周五宣布，從下周三22日起，馬德里市內的自行車將重新開放（市政府免費提供的代步工具）。理論上，這能減輕公交和地鐵的壓力，但實際上同樣有悖于禁足令。

各地區都想盡早結束禁足令，除了人們不習慣長期宅在家中，更重要的是要盡快重啟經濟。由于疫情造成的各行各業停擺，引發大量中小企業生存危機，失業人數暴增，即將面臨的經濟危機給人們帶來了極大的心理壓力。西班牙勞工部長約蘭達·迪亞斯周五公布了“西班牙經濟重振綱領”，很快引起了熱議，盡管她提出“夏天前重整旅游業，年底前恢復休閑娛樂項目”的目標，讓民眾看到了一線希望，但這一切都能如愿以償嗎？

旅游業是西班牙國民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失業問題，政府也就自然不想錯過夏天的旅游旺季。但是海邊的酒店、餐館重新開放不是問題，問題是到了夏天世界疫情發展如何？各國的航線是否暢通？海關對外國游客有沒有可靠的檢測能力？而西班牙的“疫區”標簽又是否會讓游客們望而卻步？

面對這些疑問，衛生部長薩爾瓦多·伊利亞在新聞會上回答說：“目前西班牙已經治愈了72963名新冠患者，足以證明我們在醫學治療方面有很高的水平。而要想恢復旅游業，就需要我們搶在夏季前完成對疫情的控制。這是完全有可能的，至少能做到接待國內的游客。”

至于“年底前恢復開放休閑和娛樂場所”，則讓一些影院、舞廳的經營者感到“過于漫長和夸張”：就算那里人多，也比不上球場的數萬人之眾吧，只要進場時帶上口罩和消毒水不就成了？但事情沒那么簡單，有西班牙醫生協會的專家表示，由于新冠病毒的隱蔽性和變異性，加上目前還沒研制出克制它的疫苗，這就要求人們做好口罩一直戴到2022年，以及保持一定社交距離的心理準備。對此，不少人反應強烈地說：“天哪，要我們在2年期間和朋友見面時不親吻不擁抱，那不等于要我們拋棄這一表示親熱的傳統禮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