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超總結】六強破局情理之中，誰阻止了天下大亂？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打打停停，賽季終于結束了。

這是英格蘭職業足球史上，最長的賽季。從去年8月9日開打，被疫情叫停百日，拖到今年8月1日足總杯決賽，方告謝幕。有部描寫諾曼底登陸的名片，《碧血長天》（直譯《最長的一天》）。本賽季的劇情也差不多。利物浦奪冠，開季就一目了然（有如盟軍反攻歐洲一定上岸）；前四爭奪至末輪水落石出（攻克柏林比預期晚了近半年），切爾西和曼聯如期打進歐冠（美英和蘇軍會師易北河）。疫情干擾之外，這個賽季和之前還有什么不同？

“六強”破局不意外

其實沒有本質不同。季初有個話題：誰能破局？所謂“局”，指的是傳統強隊不僅牢據前四，甚至包辦前六。“破局”，意味著非傳統強隊打破這一格局。阿森納25年來第一次不入前六，其位置由萊斯特城取代。藍狐一度有望前四，惜晚節不保。“階層固化”的格局只崩其一角。這一出我們看過：過去4季，熱刺連打歐冠，已是“破局”——10年前的歐冠常客，切爾西、曼聯、利物浦和阿森納紛紛被擠出歐冠甚至歐戰。

本季熱刺跌回波切蒂諾上任前的位置——之前10年（自2009-10賽季），近半賽季介乎五六之間。該隊的前四位置落在曼聯手里，情理之中。弗格森退休后7年中，曼聯和利物浦都曾跌出前六。可見“階層固化”并不嚴密。強隊把控格局，并非滴水不漏。這期間，最穩定只有曼城。疫情對英超的沖擊，集中體現在萊斯特失去盤踞了32輪的前四；北倫敦兩家先后換帥，也不理想，雙雙無緣歐冠，阿森納跌至第8，靠足總杯奪冠才拿到歐聯門票，順帶把熱刺送去了歐聯資格賽。

萊斯特城破局也算不上令人震驚，該隊4年前爆的冷門更大，從前一年的保級隊直躥冠軍寶座。盡管奪冠后流失了大批好手（主力走了一半，換回1.5億英鎊，馬圭爾去年夏窗投奔曼聯，再添8000萬），該隊仍保持很強的戰斗力。如果狼隊能打進前四，謝菲聯能躋身歐聯，“破局”之說就更名正言順了。失血嚴重的不只是萊斯特城，南安普敦比萊斯特城早升超2年，轉讓球員所得高得多，并不妨礙他們進軍歐聯。

這兩隊攜手另辟風景：狐貍客場9比0虐了圣徒，刷出英超單季客場取勝紀錄。隨后28輪，兩隊齊頭并進，南安普敦還比對方多拿了2分。史上某隊一場失球超過7個，很可能導致降級。南安普敦沒有著急換帥，成績逐步好轉。從慘敗時的倒數第三，回升至第11結束賽季。哈森許特爾，英超史上第一位奧地利教頭，上賽季半道接替馬克·休斯成功保級，排名第16。本季排名提升5位，漲了13分，擊敗曼城、熱刺和切爾西，逼平曼聯（兩次）和阿森納，和同級別的對手較量，勝率頗高。

哈氏球員時代并不出名，第一個完整賽季打成這樣很難得。他是本季異于往年的一個縮影：越來越多少壯派教練在英超挑大梁。本季英超主教練有一半不到50歲，只有5人超過55歲，不少人是所帶球隊的名宿。索爾斯克亞、蘭帕德、阿爾特塔、懷爾德和埃迪·豪在球員時代，都效力執教的俱樂部多年。阿爾特塔出道時38歲，少帥中又數他最年輕，連基層執教經歷都沒有。法爾克將諾維奇帶上英超前，不曾在頂級聯賽執教。少帥大多缺乏閃光的履歷，卻屢獲豪門青睞，蔚然成風，我們將另文闡述名宿上崗的現象。

若無VAR，格局大變

利物浦卅載圓夢，英超爭四峰回路轉，都和視頻技術進入英超分不開。俱樂部、球迷和輿論對引進VAR的呼聲很高，但裁判界頗為抵觸。執行起來，打了不少折扣。比如：別的賽事，主裁判會第一時間從場邊監視器尋求真相，英超主裁卻不這么做。由于很多細節未能厘清，又導致很多進球因為“體毛越位”被取消。有的判罰，距離案發節點已過去很長時間，又被拽回來修正改判。最典型的例子便是熱刺迎戰曼城：主裁判采納視頻組建議追加點球，滯后了3分鐘。

有爭議，就有人吃虧有人獲益。沒有VAR，打進前四的就是狼隊而不是曼聯；熱刺和阿森納雙雙歐戰出局；但奪冠和降級形勢不變。從這個角度，英超本季沒有“破局”改道，VAR起了關鍵作用。狼隊損失最大，丟了9分，西漢姆丟了6分；熱刺和南安普敦最賺，都多了6分，利物浦和萊斯特城各多拿5分和4分。曼城統計上少拿3分，但VAR判與不判，罰與不罰，在某些場次很有講究。曼城吃了暗虧卻無處說理，衛冕過早失敗。曼聯全季獲判點球14個，VAR“饋贈”3個，狼隊卻有4個進球被小黑屋取消，此消彼長，很難不讓人說三道四。國際足聯見狀，收回了VAR解釋權，下賽季在使用監視器、越位分寸以及手球影響進球等問題上會有原則性修正。

歐足聯季中對曼城的處罰，一度可能是影響英超格局最大的外力。如果曼城上訴失敗，最后一輪也就不會有“二桃殺三士”的窘境。對曼城財力的恐懼和擔憂，令英超9家俱樂部聯名要求制裁。曼城成功解除禁令，新格局也就無從談起。曼城攻堅能力強大，推動英超朝更具觀賞性的方向發展。弗格森退休后的7個賽季，只有一屆場均進球低于2.68（2014-15賽季，場均2.57）。這一現象，暗合少帥帶隊大勢。少壯派更激進，更愿冒險。曼城逃過一劫，又令新生力量挑戰既定秩序難度更高。

遠射和長傳越來越少

打法上有新概念嗎？

有，但不多。也不是原則性的。《泰晤士報》做了一個統計，從場均進球（以下皆為場均）、射門、傳球、盤帶、攔截、失誤失球、犯規、客隊取勝到下半時進球10個方面對比疫情前后，發現只有失誤失球、盤帶和傳球明顯減少。百日停擺，對球隊調整打法頗有幫助。曼城仍是控球第一，接近七成，最低的紐卡斯爾聯不到四成。

遠射、長傳越來越少，甚至大腳解圍也不到10年前的一半。傳統的英式——直接、速度和力量——只能在低級聯賽生存。回顧30多年前的頂級賽事（世界杯、歐洲杯和歐冠），攻防轉換頻率極高，在今天是死路一條。受孔蒂奪冠的影響，三后衛應用日趨廣泛。3/4的球隊在三后衛和四后衛之間切換，利物浦、伯恩利和水晶宮一直堅持四后衛，狼隊和謝菲聯則從未放棄三后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