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更受支持能賺大錢”世界杯真要兩年一屆了？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世界杯改為兩年一屆？這個話題自數月之前由身為國際足聯“世界足球發展總監”的溫格提出，便很快在足壇之中掀起了波瀾。有人支持有人反對，有人認為教授是老糊涂了；也有人覺得改制難度太大，所以保持觀望態度。事實是它確實充滿爭議，以至于整個世界感覺都有可能被撕裂，讓人很難推斷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么。但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國際足聯這一回是動真格了，絕不是說說而已，所以他們才會在本周一的“全球峰會”上再次高聲強調：縮短世界杯舉辦年限大有益處，該計劃也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

那么，目前的實際進展究竟是怎樣一個情況？

多數支持？強者仍然反對

“如果明天就舉行投票，那大概大多數人都會贊成世界杯改為兩年一屆。”對于自己力推的改制計劃，國際足聯主席因凡蒂諾似乎相當的有信心，在周一峰會后接受采訪時，他的回答幾乎會讓人以為“改制派”已經取得了勝利。不過隨后主席很快話鋒一轉，表示投票并非峰會的主要議題，“我們主要在研究整個日程表，希望讓足球變得更好，或許我們也可以用一種新的方式來組織足球的未來。”

這后半段話聽完，就知道世界杯的問題并沒有徹底談妥。盡管也有部分西班牙媒體透露，改制方案將會在明年3月正式進行投票，但那恐怕也只是因為國際足聯將于2022年3月31日在多哈召開代表大會。對于即將進行表決的說法，因凡蒂諾本人并沒有對外公開作出任何承諾：“一切都還可以討論和調整。”依照他的說法，目前的情況還很“開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國際足聯主席或許并沒有講大話。他的計劃雖然抗議者甚眾，包括不少現退役名宿、現役主帥都曾發聲批駁，但要論有權在大會上投票的211家足協，愿意和國際足聯一道“掙大錢”的儼然并不在少數。事實上早在半年之前，成員多達54名的非洲足聯就已經明確表示支持改制。在非洲杯早已是兩年一屆的情況下，他們并不介意世界杯舉辦頻率加倍。

如此再算上“持開放態度”的亞足聯和中北美及加勒比海足聯，支持增辦的成員很大可能遠超“反對派”，但問題在于歐足聯和南美足聯這兩個擁有最多足球強國的組織對新計劃并不買賬，甚至有打算在必要時刻架空國際足聯自己單干。如果最強、最有票房號召力的成員選擇不玩了，那增辦世界杯又有什么意義呢？魚死網破必然是不行的，所以國際足聯方面也就選擇了不急于表決，希望能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里說服兩家足聯改變態度。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因凡蒂諾提到“峰會的主題是研究日程表”，這應該也是在防止歐足聯和南美足聯“集體叛變”。一周之前，歐美兩家足聯通過視頻會議討論確定了一項新的賽事，將在2022年6月讓歐洲杯冠軍意大利對壘美洲杯冠軍阿根廷。而這項名為“Finalíssima”（終極決賽）的較量還只是一系列變動的前奏。依照歐足聯副主席博涅克在較早前透露的訊息，現有的歐國聯賽制將在2024年結束，隨之而來的則是由歐洲和南美國家隊共同參與的“國家聯賽”。

如果歐足聯和南美足聯攜手成功，將新的“國聯”順利舉辦，則國際足聯的改制計劃很有可能無法推行。要知道力推世界杯兩年一屆，國際足聯提出的“重大利好”之一就是要重新規劃國際比賽日，將預選賽階段濃縮，集中到2月和10月兩個時段快速進行，以此來降低對球員身體的消耗。但如果有別的賽事擠占空間，那為球員減負一說也就無從談起。

蛋糕做大？擔心損人利己

除了“能為球員謀福利”之外，增辦世界杯計劃的另一大賣點自然就是能夠帶來更巨大的經濟效益了，而這也是國際足聯之所以備受抨擊卻依然堅持不懈的重要原因。據競技網透露，國際足聯在一個4年周期內大約能進賬40億英鎊（約合52億美元）的收入，但問題是它主要集中在世界杯年，其余年份則有可能入不敷出，比如根據國際足聯自己公布的數據，2020年他們總計營收就只有2.67億美元。

相比之下，擁有歐冠和歐洲杯等金牌賽事的歐足聯卻能夠在4年周期內收入約110億英鎊，這不能不讓國際足聯有點眼紅，更希望進一步挖掘自己旗下IP的能量。為此后者早已完成了對世界杯的擴軍，2026年美加墨世界杯將由此前的32強變為48強。接著4年一屆改為兩年一屆就是這之后的事情，也就是國際足聯希望在2028年迎來第24屆世界杯，而非原計劃的2030年。

至于多辦世界杯能多賺多少，本次峰會則給出了一個更具體的數字：4年多44億美元。在一份長達700頁的報告中，國際足聯公布了他們委托市場調研公司“Nielsen”做出的的評估數據。該報告顯示，過去一屆世界杯能在電視轉播、廣告和門票方面收入方面進賬70億美元，而改為兩年一屆之后，兩屆杯賽的營收應該能達到114億美元，等于一個四年周期內增長了62%。

相應的，國際足聯的各成員當然也能夠從增收中得到更多的回報。據稱國際足聯將拿出額外收入中的35億美元作為“團結基金”，每家足協也都能多分得1600萬美元。另外國際足聯還表示，增辦大賽將提供大量崗位，可能有超過200萬人因此而受益。不過這些好處能對歐足聯成員有大多的吸引力，著實應該打個問號。在今年11月，世界聯賽論壇曾委托專業調查機構出具了一份報告，聲稱增辦世界杯和世俱杯擴軍這兩項方案如果全部實行，可能會使歐洲各大聯賽以及歐足聯每個賽季總計損失大約80億歐元（約合90億美元）。

然后在12月17日上周五，歐足聯又發布了一份由咨詢公司“Oliver & Ohlbaum”提供的報告，其內容警告國際賽程的變化（主要就是世界杯）會使歐洲各國足協的收入在一個4年周期內總共下降25億至30億歐元。不過對此說法，國際足聯也在本周做出了反駁。他們拿出了由意大利公司“Open Economics”做出的調查，表示各國國內聯賽和歐足聯比賽的收入不會受到國家隊和世俱杯比賽的影響。

如此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終能達成一致拿出一個統一的方案么？折中的可能并非沒有，比如中北美及加勒比海足聯主席就曾在本月早些時候向媒體透露：新增的錦標有可能不是具有單獨預選賽程序的完整世界杯，而更像是舊聯合會杯的增強改版。當然，這也是能算是傳聞，至于最后結果如何，還要看各方角力以及能夠做出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