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勤伯：尤文“假賬門”駁回重審意味著什么？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王勤伯

意大利奧委會的體育保障法庭，即意大利體育司法最高法院，在4月20日針對尤文圖斯俱樂部及其多名前管理人員的上訴做出了判決：意大利足協上訴庭對尤文圖斯做出的15分判決缺乏足夠的量刑理由，駁回原法院重審。而阿涅利（2年）、帕拉蒂奇（30個月）、凱魯比尼（16個月）、阿里瓦貝內（24個月）的禁足處罰維持原判，僅僅是內德維德等三名沒有簽字權的官員通過上訴取消了處罰。

重審≠無罪

這一判決意味著意甲目前的積分榜立即發生改變，拿回15分的尤文圖斯回到了聯賽第三的位置，距離第二名拉齊奧只差2分，領先第四名羅馬3分。米蘭雙雄盡管進入了歐冠半決賽，目前卻分別位于第5和第6名。也就是說，按照目前排名，將是那不勒斯、尤文圖斯和羅馬雙雄以意甲前四身份參加下賽季歐冠。

然而，對于尤文圖斯來說，這個判決并沒有太多值得慶祝。

本次上訴存在三種判決路線：1.徹底取消原判，也不再重審；2.駁回原法庭重審；3.維持原判。第三種結果毫無疑問是尤文圖斯想要避免的，也成功避免了，這是本次上訴最大的成果。然而，尤文圖斯最想得到的是第一種結果，即此事近乎不了了之。可是，尤文辯護律師提供的各種理由未能說服意大利體育高院法官，尤其是那些關于本次審判各種程序違規的指控。只有這樣的指控成立才能徹底推翻原判，體育高法沒有采納。

本次判罰屬于中間選項，但中間選項并不意味著徹底的折衷，如果是一個180度的扇面，體育高法的判決可以認為是偏向足協原判60度。原因在于，體育高法甚至沒有對尤文受到的指控進行任何形式的推翻——這本身也有難度，因為體育高法只審查判決是否有程序違規和侵犯其中一方基本權益的問題，不介入具體案情討論——體育高法僅僅是認定，對尤文圖斯的量刑缺少足夠的理由，因此駁回原法庭重審，要求更換法官團，并且對新的判罰做出充分解釋，尤其是要確定尤文圖斯每個官員在其職位上的罪責，以及他們的行為應該讓俱樂部承擔的代價。

4名高管判決被雙重肯定

恰恰在這里，體育高法已經給足協上訴庭提供了助攻，確認了尤文圖斯4個重要官員的判決。這將是讓尤文圖斯律師團很難睡著覺的一個細節。尤文的錯誤不是一個叫“尤文”的人去犯下的，而是這幾個在不同級別和領域有簽字權的官員犯下的。這等于是說，在體育高法看來，尤文的定罪并無爭議，只是量刑標準不能隨意，足協檢察官基內本來要求的是罰尤文9分，法官判的是罰15分，這個差異在判決書里沒有提供足以說服體育高法的理由。

理論上說，新的法官團在重審的時候也完全可以再度判罰尤文15分，只要能夠提供充足的理由。但問題在于意大利的體育法律法規，對虛構資產增值的處罰并無量化規定，因此更可能的情況是回到檢察官基內要求的9分，以這個為基礎根據法官團討論的理由進行增減。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只罰款不罰分，但這樣也說不過去，之前意大利足球有過切沃、切塞納因為虛構資產增值被罰分的先例。

不管怎樣，現在尤文圖斯領先第5名AC米蘭6分，如果加把勁，有希望維持或者擴大這個優勢，而如果新的審判造成的罰分不多，尤文仍有希望通過聯賽排名進入下賽季歐冠。

負隅頑抗or認罪輕判？

而接下來的一個關鍵問題將是時間。在體育高法的判決書出來之前，足協上訴庭將無法組成新的法官團、確定新的聽證會時間。體育高法可能需要2周時間完成和公布判決書，最長是30天。不管怎樣，等到足協上訴庭再度開啟審判的時候，聯賽已經接近尾聲，公布判決的時候甚至可能聯賽已經結束。這就意味著可能會有球隊在踢完本賽季意甲之后，卻不知道自己能否參加下賽季歐戰或者哪個級別的歐戰。

另外，尤文圖斯同樣可以對重審的結果再度上訴到體育高法。如果整個司法路線必須在6月30日之后結束，甚至不排除罰分不計入本賽季，而是在下賽季執行。這樣事情會更加復雜，因為還涉及到歐足聯是否同意的問題。

尤文圖斯同時還面臨著工資陰陽合同以及與經紀人非法關系的問題。工資陰陽合同對尤文是比較可怕的一件事，因為在意大利體育法律法規里有明確的處罰規定。目前檢察官已經結束調查，4月27日將是尤文圖斯及其被指控的前高管提交辯護書的截至日期。之后體育檢察官將評估是提起訴訟還是案件歸檔不予追究，大概率是會提起訴訟。

尤文圖斯自己也必須對此做出衡量，在意大利體育司法里存在和體育檢察官達成認罪協議的可能，這是一種很實用的辦法，以態度換輕判。但累犯是不能達成認罪協議的，本次體育高法做出駁回重審的決定，等于是暫時不對尤文俱樂部定罪，因此有可能為尤文對其他罪名達成認罪協議提供了一個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