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駐意大利特約記者 小五
“我向我們的球迷道歉,我向管理層道歉,我向俱樂部的歷史道歉,我們真的真的刷新底線了。”
這是蒂亞戈·莫塔在球隊輸給恩波利之后的表態,也是他在接手尤文圖斯以來最坦誠的一次發言——或者說是最真情流露的發言之一,上一次是歐冠少一人絕殺萊比錫。然而4個月過去了,球隊的態度發生了180度轉變,就像莫塔自己說的,這支尤文已經觸及底線了。
如果說對陣斯圖加特、那不勒斯和對埃因霍溫的比賽可以競爭賽季“最差下半場”的話,那么意大利杯對陣恩波利拿下“最差上半場”獎項應該毫無懸念。整支球隊只有穆阿尼一人在正常踢球,法國前鋒的幾次傳切和做球都制造了威脅。穆阿尼甚至是和弗拉霍維奇一起首發登場的,名義上是雙前鋒,但實際上穆阿尼位置更加靠后,與上一仗替補時段出現在右側相比,本場他游弋在兩側,這是莫塔搞的一個小實驗,至少是為兩位前鋒的共存做著嘗試。
然而穆阿尼的強勢也維持了不到20分鐘,尤文圖斯進入了兩種狀態中:第一種是皮球進入前場,所有人都在無效控球,不停地在禁區外傳導,沒有人能把皮球轉移到核心區域;另一種則是干脆無法出球,在由守轉攻的過程中不停失誤。這兩種狀態其實與恩波利的比賽策略有關,他們退守時壓縮空間,不給尤文進入禁區的機會,而在反搶中又能及時上強度,看準了老婦中場控制力差的弱點。
出身中場,執教后也癡迷控球,如今看到尤文球員場上的糟糕表現,足夠令莫塔抓狂。實際上他就是破防了,他無法相信麾下的球員是這樣的態度,他也將所有的問題都歸咎于態度:“我感到羞愧,希望球員們也能感到羞愧。上半場的表現令人羞恥,很明顯我沒能讓他們理解這場比賽和這件球衣的重要性。在這里,不能只想著索取而不付出,而我們什么都沒付出,所以也無權索取任何東西。球迷已經太過寬容了,我希望能受到強烈的批評。而且,恩波利還讓那些常規主力球員休息了。我們在上半場傳給門將20次,這是不可接受的。比賽態度是不能妥協的,正因如此,我感到羞愧。我永遠不會接受這種在場上的表現,問題不是別的,就是態度問題。”
態度曾經是讓莫塔引以為傲的東西,對陣萊比錫,在少打一人的情況下,莫塔的球隊沒有放棄進攻,繼續按部就班地掌控比賽節奏,終于完成逆轉。賽后他說是球員們從一開始就展現出了必勝的決心,是他們給了自己信心,也是這種精神和莫塔激進足球理念的一次完美契合。然而那場比賽有多么光彩奪目,這場就有多么暗淡。恩波利排出的是一套平均年齡23歲的首發,上了4名年輕隊小孩,并且在過去11輪意甲中只拿到了2分,最近2場比賽狂丟8球,整個意甲沒有比他們狀態更差的球隊了。
然而就是這樣一支低谷中的球隊,表現出的獲勝欲遠強于尤文。恩波利在最后的點球大戰中充滿自信,4射全中無彈無虛發,門將巴斯克斯預判對了所有尤文球員的射門方向,并撲出了其中一個(耶爾德茲)。尤文這邊則信心盡失,第一個出場的弗拉霍維奇一腳放了高射炮,也給整個點球大戰定了調,當耶爾德茲的射門被巴斯克斯倒地撲出之后,所有人已經提前知曉了結果。
這晚只有少數幾個球員能夠昂首走出安聯球場,下半場赫夫朗·圖拉姆用一記雷東多式的過人幫助球隊扳平比分,讓遠端的門將佩林都驚呼:“媽媽咪呀!”然而這不過是尤文整體低迷的遮羞布。當1/4決賽分區出來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尤文抽了一個好簽,進入決賽之前最大的對手就是亞特蘭大——去年意杯的手下敗將。當亞特蘭大被博洛尼亞淘汰后,不少球迷覺得尤文已經提前進了決賽,然而他們最終讓對手創造了歷史,恩波利成為第41支進入意杯半決賽的球隊,下一階段的對手將是莫塔的老東家博洛尼亞。
按莫塔的說法,此時評價球員個人發揮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比起無力的“分鍋”,球迷更愿意討論一個重建項目的成功與否、莫塔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科普邁納斯和道格拉斯·路易斯引援的巨大失敗等等。一周之內,尤文接連退出了歐冠和意杯的爭奪,而且都是以非常難看的方式。
“拿下聯賽前四就留任”,沒有任何一家媒體還有這樣的底氣,莫塔已經搞砸了前兩個目標,他會成為尤文14年來,第一位沒拿到任何冠軍就下課的主教練嗎?理論上還有聯賽奪冠可能,尤文距離榜首國米“只”差了8分,不過但凡看了比賽的球迷朋友,應該都會把這當作一個笑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