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輸掉尊嚴與歐冠門票,米蘭提前準備新賽季?

沈天浩03-03 09:38 體壇+原創

AC米蘭1比2拉齊奧

體壇周報特約記者沈天浩發自圣西羅

南看臺空出的藍色座椅,拼出一個十字架的形狀,似乎象征著AC米蘭的受難之路。這條路看起來沒有盡頭,米蘭刷新著自己的下限,又挑戰著球迷們的極限。賽前采訪,此前總是信心十足的富拉尼,也不得不低頭面對現實:“即便有超級杯冠軍,我們本賽季至今為止的表現肯定是遠遠不及格的。”米蘭CEO接下來表示,希望球隊“有尊嚴地”結束整個賽季。然而,即便是這樣卑微的愿望,也無法得到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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輸掉臉面

是的,AC米蘭已經失去了尊嚴。主場負于拉齊奧,紅黑軍團八天內吞下聯賽三連敗,比輸球還可怕的,是球隊渾渾噩噩的精神面貌。開場哨響后,圣西羅的分貝和攻勢,幾乎悉數由客隊創造,羅韋拉的一腳直塞,塔瓦雷斯的單騎闖關,都足以瓦解米蘭脆弱的防線。邁尼昂能拒絕迪亞的單刀,能封出馬魯希奇的低射,但當扎卡尼對心不在焉的小希門尼斯完成超車時,邁尼昂意識到自己身處這樣一支球隊,對正在發生的一切毫無辦法。

直到最后一刻之前,邁尼昂都是米蘭的功臣。他的撲救避免了比分被進一步擴大,而AC米蘭的整體表現在下半場有所起色,甚至在少打一人的情況下,靠著丘庫埃澤的頭槌扳平,讓人們看到了一絲希望。然而,也正是邁尼昂在補時階段出擊撲倒伊薩克森,為拉齊奧送上了致勝點球。37歲的佩德羅冷靜操刀命中,AC米蘭以一種宿命般的方式,幾乎失去了競逐歐冠資格的希望。說起來,這是法國門將代表米蘭出戰的第150場比賽,他本希望以另一種方式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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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遭遇里程“悲”的還有特奧。米蘭左后衛為球隊出戰的第250場,表現一如既往地災難:失球的過程中,特奧在競速時沒有開足馬力,被馬魯希奇趕在前面完成了關鍵射門。賽后,紅黑名宿布羅基直言:“我的感覺是,米蘭球員們向前沖的時候跑得很快,回防的時候卻總是拿不出那樣的速度和勁頭來。”麥克風前的塞爾吉奧·孔塞桑對此表示認同:“無球和有球一樣重要,但我們有時候在這方面很掙扎。”

孔塞桑的球隊出現這樣的情況,讓人很難想象。在波爾圖,他有著說一不二的地位,能夠讓所有球員拿出120%的勁頭,在場上汗濕衣衫。米蘭球員不愛回防,不僅是特奧一個人的問題。看看邊鋒們的表現吧:拉齊奧陣中的扎卡尼和伊薩克森,能首開紀錄,能策動進攻,能制造紅牌和點球,也能大量參與回防。相比之下,萊昂和普利希奇做得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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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否定

對陣拉齊奧,本該讓孔塞桑心潮澎湃。葡萄牙人球員時代在藍鷹效力兩年,表現出色,對這支球隊有著深厚感情。去年此刻,孔塞桑率領波爾圖在歐冠淘汰賽與阿森納對壘,賽后接受意大利天空體育采訪,被問及日后是否會前往意甲執教,他情不自禁地來了句:“拉齊奧加油!”再往前回溯,1999年7月,年輕的拉齊奧邊鋒孔塞桑在采訪中直言:“在意大利有一支我不喜歡的球隊,那就是米蘭。”此前一季,扎切羅尼的米蘭最后6輪追7分,從藍鷹手中搶走了聯賽冠軍。

造化弄人。掛靴后的孔塞桑未能執教心愛的球隊,反倒選擇“投敵”,而那支當年他不喜歡的球隊,也正在逐漸地厭棄他。巨大的壓力下,葡萄牙人不斷地進行著自我否定:此前,他習慣于在中場休息時做出人員調整,并不忌憚換下特奧、萊昂這樣的核心球員;這一次,他將換人的時間提前到了上半場,穆薩的低級失誤和輕浮態度,讓整個圣西羅都忍無可忍,當他被費利克斯替下時,看臺上的噓聲與歡呼并重。

很難指望這樣的換人,可以改變米蘭的根本問題。至今為止,“神奇四俠”只能在對陣恩波利和維羅納這樣的對手時有所表現,替補登場的費利克斯依然雷聲大雨點小,大希門尼斯效力費耶諾德期間曾經4次與拉齊奧交手,共有5球入賬,這一次他卻在前場形單影只,寸功未立還險被罰下。大希門尼斯逃過了第二張黃牌,斯特拉希尼亞·帕夫洛維奇的紅牌卻沒法躲掉,這位孔塞桑時代表現最可靠、投入度最高的中衛,這一次也令人失望了。當塞爾維亞中衛黯然走進球員通道,圣西羅居然響起陣陣掌聲——這是絕望處境下的病態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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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檔”重來

南看臺的“十字架”持續展示了15分鐘。當地時間剛過21點整,極端球迷們一邊唱著“卡爾迪納萊快滾蛋”,一邊涌入看臺區域。現場的緊張氣氛,連同米蘭上半場的頹喪表現,詭異得幾乎不真實。孔塞桑在賽后忍不住吐槽:“這是我執教生涯中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環境,很奇怪。”來到發布廳,米蘭主帥坦言自己習慣勝利,而如今的失敗讓他非常痛苦。最近一段時間,孔塞桑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沙啞,這并不是雪茄抽多了的后遺癥,而是怒吼導致的失聲和心理狀態的真實寫照。

還有必要繼續下去嗎?此前《晚郵報》報道稱,米蘭管理層對孔塞桑對博洛尼亞賽后的發泄很不滿,倘若球隊對陣拉齊奧表現不佳,不排除馬上換帥的可能性。孔塞桑注定不是米蘭帥位的長久選擇,他在夏季續約留任的可能性每一天都在降低,可問題在于:現在的米蘭還能選誰救火?即便真的把火撲滅,又還能剩下些什么?孔塞桑至少踢國米還算在行,四月份意大利杯與國米的兩番戰,或許是紅黑世界本賽季僅存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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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米蘭確實可以提前準備新賽季了。帶著不及格的成績單,管理層終于嘗試糾錯,并開始物色新一任體育總監人選——這意味著紅鳥此前堅信的“新結構”完全失敗,富拉尼-蒙卡達-伊布的奇怪組合不能奏效,比利·比恩與魔球理論的降維打擊無處尋覓,卡爾迪納萊在采訪中豪言的“帶領意大利體育大踏步邁入21世紀”,到頭來只是天真的倒行逆施。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主要候選人聚焦在塔雷和帕拉蒂奇兩人身上,前者此前供職于洛蒂托的拉齊奧,只要每3至4個賽季殺進一次歐冠,就算圓滿完成任務;后者則帶著“做賬門”的黑歷史,即將結束30個月的“球監”。

花了兩年時間,繞了一個大圈,歐冠資格渺茫,未來只能將就。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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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浩

體壇傳媒駐意大利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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