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李靜宜
利物浦1比0客勝巴黎圣日耳曼賽后,坐在CBS演播室內的紅軍名宿卡拉格笑容得意,且不掩僥幸——“這是足球史上最明目張膽的劫掠式拿分之一。”身旁的理查茲補充:“如果你當真研究比賽且看過全場,巴黎實在太過不幸。”卡拉格語氣沉重地報出最能詮釋這場比賽不幸氣質的數據:“巴黎全場27射,而利物浦僅2次。”現場靜默1秒,旋即被卡拉格幸災樂禍的大笑所打破。
對于利物浦,這場勝利形同劫后余生,斯洛特賽后變著法兒地贊美對手:“巴黎是表現更好的球隊。”“并非我們表現不佳,純粹是巴黎技高一籌。”
而對大巴黎和恩里克,失利的結果即是悲劇自身,無它,他們對利物浦形成了碾壓,主宰了90分鐘戰局,卻在最后大意失荊州。恩里克哀嘆:“顯而易見,我們配得上不同的結果。這項運動有時就是沒天理,它就是如此運作。”
卡拉格歌頌阿利松:“利物浦上次問鼎歐冠時,阿利松在小組賽末輪對那不勒斯的關鍵撲救拯救了球隊。但今晚不同,今晚可能是他職業生涯最偉大的表現,至少是他效力于利物浦時的最偉大表現。如果利物浦最終奪得今季歐冠——概率極大,他們要比我們今晚看到的強得多。這場比賽也將被銘記多年。”
偉大對手襯托偉大表現,是夜的阿利松是巴黎人的一堵哭墻,以己力化如潮攻勢于無形。表現更好的球隊輸給了極端耀眼的個體。這幾乎推翻了恩里克入主巴黎以來的全部努力,自一年半前登陸法國首都以來,恩里克一直致力于去個人化,務求球員以集體為最高意志。
恩里克接手時,巴黎正處在巨星之政的末期。而由無數耀眼姓名構筑的大巴黎,以缺乏無球跑動、跑動數據低下、歐洲賽場屢屢遭遇災難性出局為表征,色厲內荏是他們的底色,是歐洲足壇一個昂貴的笑話。他們從未展現過恩里克率巴黎在昨夜的表現:令利物浦無法控球、難以贏下拼搶,故而只能選擇長傳,因為每當他們嘗試短傳,球權都被奪走。
在此之前,本賽季還沒有球隊能令利物浦承受如此考驗。《泰晤士報》更是表示,即便是擁有梅西、姆巴佩和內馬爾的巴黎,也不可能做到這點。因為由8位工兵+3名等待隊友奪回球權的球員組成的隊伍,不可能對利物浦這種對手造成同等級別的傷害。
執教一年半時間里,恩里克令巴黎脫胎換骨,他的高位逼搶和反逼搶策略,讓球隊不知疲倦、進攻不絕。下半場伊始,克瓦拉茨赫利亞和登貝萊用個人能力為對手施加折磨,幾乎令人回想起梅西和內馬爾,區別在于,這兩人的無球跑動遠勝于梅內。
是役,巴黎全場跑動距離為116.5公里,略低于利物浦。回看過去,慵懶巴黎的跑動距離絕不會超過110公里。在恩里克的集體主義驅動下,維蒂尼亞、法維安·魯伊斯和努諾·門德斯不惜體力,門德斯更是完全限制住了薩拉赫。七成控球,正是團隊協力的結果,也是K77和登貝萊點燃進攻的前提。
被問對于對手的看法,作為贏家的斯洛特不假思索:“所有數據都已說明,他們是歐洲最好的球隊。恩里克打造了一支不可思議的球隊。”荷蘭教頭對西班牙名帥的集體足球心悅誠服,他面對的巴黎,整體大于個體之和。巴黎表現之全面,讓恩里克兩次拋出“完整”一詞:“這是我們在歐冠踢得最完整的比賽之一。”
只不過諷刺的是,這支不可思議的巴黎,敗給了更加不可思議的阿利松。恩里克有理恨蒼天不公,卻無處討要天理。如果硬要在這場比賽糾正恩里克某些錯誤,那就是比起以不公,誠如理查茲所言,不幸才是對這場失利恰如其分的概括。
有評論認為,巴黎揮霍機會在先,如若昂·內維斯那腳因彈地而飛上看臺的打門。這只是這場比賽的插曲,絕非主調。正如你不能一邊稱贊阿利松單場9封對手打門的史詩級表現,一邊又貶損巴黎攻線的表現。
進球功臣埃利奧特為巴西門神送上感念:“沒有他,我不知道我們現在會是如何。”其實答案不難猜,要不是阿利松,利物浦起碼輸一球,更有可能是落后兩到三球。
待次回合移師堡壘安菲爾德,對紅軍擁躉忠誠的吟唱,和利記憑借首回合勝利奠定的心理優勢,恩里克之師還能否展現同樣的壓制,畢竟概率表明,巴黎不可能在如此占優的表現下,再次空手而歸。